秋水音明白了言外之意,柔声道:“这只是师姐的臆测。”顾惊仙谴责道:“你还真是愚蠢,若不是他知道只有等事情闹大了,再出言安抚,才会最大程度地博得赞赏,收买人心,又怎会选择这个时机?连这种事都要算计的小人,还能期待他说真话吗?”几人顿时无言。
此番揭过,众人复又围着沈睿,一人赞道:“天下十难又算得了什么,沈公子一人独斗‘摩云七圣’,才是了不得的壮举。想那七圣各自在琴、棋、书、画、诗、酒、茶方面独尊为圣,乃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他们清高孤傲,难逢敌手,少与人往来,没想到却被沈公子尽数击败,即日便宣称不敢言圣。”
沈睿谦和道:“谬赞了,不过是侥幸而已。”那人坚决道:“沈公子说哪里话,我虽不识七圣,却也见过琴圣的神异。那一日,我路过摩云山,忽听山上传来若有若无的琴音,漫山遍野的鸟雀成群结队,飞往琴音传来之处,这可是百鸟朝凤的盛景啊。沈公子既然能够胜之,自然技高一筹。”
旁人顿时出言附和,这七圣是武林中的异人,各在其道称绝天下,难觅知音,遂相约隐居摩云山。单说那酒圣,与其师弟乃是酒道宗师,云家珍藏的美酒一线喉、暗香浮影、岭上雪,皆是出自其手,后来两人因为推衍忘情的配方出现分歧,导致分道扬镳。沈睿能够一一败之,可见其卓绝不凡之处。
又有一人赞道:“最奇的还是沈公子铲除了两大邪尊,不知曾经有多少正道高手折在雷鸣山上。沈公子独上雷鸣山,为江湖除了此害,可是积了天大功德,天下的姑娘们可都要谢谢公子了。”
在场的女子皆露出尴尬之色,那两大邪尊本是cǎi_huā,恶名昭彰,惯是强掳少女,手段残忍,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女子,偏偏武功奇高,又躲在千洞万穴的雷鸣山上,一直逍遥法外。有人好奇道:“不知沈公子是如何铲除此害的,可否透露一二?”
众所周知,沈睿以智慧才情称道,在武学上并没什么建树,群雄不由露出几分期待之色。沈睿淡淡道:“两大邪尊本是兄弟俩,以往时常一道现身,强掳少女上山,最近正道人士追剿得勤,二邪尊依旧不知收敛,大邪尊却少见的身影。”
“我上山观两人相处的情形,猜测大邪尊色心不减,却又爱惜自己性命,便让二邪尊铤而走险,坐享其成,由此可见两人之间并不和睦。我不过是激化两人之间的冲突,引其自相残杀,最后坐收渔翁之利而已。”
众人没想到真相竟是这般,听起来说得轻巧,其中的凶险却是不难想象的。两大邪尊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会如此轻易中了沈睿的挑拨离间之计,其中必有旁人不知道的缘由。众人愈发觉得沈睿行事神秘莫测,望向他的眼神更加敬慕了。
雅间中,秋水音言道:“要不是沈公子不让我们跟着,我们也不会在这儿一头雾水。”苏航若有所思道:“两大邪尊已死,除非沈公子自愿道出缘由,只怕已无人知晓当日发生了什么。不过终南山和摩云山上发生的一切,我们可是亲眼所见,他的确不同凡响。”
顾惊仙面无表情道:“他如此大张旗鼓,本是为了引蛇出洞,如今他倒是名扬天下了,可是那些人却还没有现身。”苏航眼底沉着一团黯然,一行人中只有他知道楚寒心和林婉君的身份,张元宗可谓危险至极,然而徒然焦虑,也是无用。
秋水音眉间清愁淡淡,劝道:“沈公子的计划我们都是赞成的,许是时机未到,我们耐心等待便是。”顾惊仙看着楼下沈睿在人群中左右逢源,不耐烦道:“若是他故意戏耍我们,我定要给他好看。”
翌日,沈睿方一出城,便遇到了他一直在等待的人。只见拦道的一男一女,正是昨日三仙楼中那对夫妻。秀美女子温柔道:“风哥,我昨天试探过了,真如传言那般,武功平常得紧,这个功劳我们是立定了。”
粗豪男子慎重道:“芸儿,他能除了两大邪尊,只怕不是这么简单,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芸儿笃定道:“想来他靠着不过是阴谋诡计,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聪明又有什么用?”风哥沉吟道:“芸儿说的是有些道理,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沈睿故作不解道:“两位为何要拦住在下?”芸儿娇媚笑道:“我们要借沈公子的一样东西?”沈睿哦了一声,问道:“不知是何物?”芸儿嘲弄道:“你的鲜血。”风哥轻喝道:“芸儿,胡说什么!”他是个极为谨慎的人,不时观察周围的情形。
沈睿佯装不解道:“姑娘不是开玩笑吧?我的血又不是灵丹妙药,要之何用?”芸儿欲要开口,风哥插口道:“芸儿孩子心性,不过是与沈公子玩闹罢了,还请不要介意。我们夫妇瞻慕公子才华,遂想请公子到寒舍做客。”
沈睿曾同朱浩昌一道参与崂山设局,本以为可以大闹一场,未曾想自己也是那些幕后之人的猎物。他一直都想弄明白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要收集人的鲜血,图谋又是什么。如今他可以确定面前的两人属于那些人的一份子,但粗豪男子口风极紧,根本套不出什么。
沈睿轻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