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宝书停下脚步,不见一丝慌乱地回过头,“有吗?我咋和以前就不一样了呢?”
闫玉芬仔细回想着闫宝书这几天的变化,“姐也说不准,不过你比以前爱说话了倒是真的。”闫玉芬这两天没事的时候就爱琢磨闫宝书,兴许这是他朝着自我解放迈出的第一步,换句话说,在他的心里,或许也不在那么记恨闫永贵了吧?
“宝书。”闫玉芬放下菜刀,稍加犹豫后问道:“你还恨咱爸吗?”一直以来,闫宝书都是最恨闫永贵的人,他虽然不把心里话宣之于口,但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是看不出来的。
从前的闫宝书恨闫永贵的理由很简单,就是那次运动之后带来的影响。
闫宝书不假思索道:“不恨了。”
闫玉芬着实松了口气,“咱爸不容易,你应该学会体谅他。”
闫宝书浅笑道:“说到体谅,最应该这么做的是大哥,毕竟受到影响最大的是他,不是吗?”闫宝书的言外之意很明确,与其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倒不如去留意在外下乡的闫宝山身上,要说恨,那位才是真正恨闫永贵的人。
姐弟两个的谈话正在继续,很不巧几个小的都放学回来了,谈话无法继续,闫玉芬只好闷头切菜。金桂琴等不到刘大红来,只能自己拿着摊好的煎饼去了她家,回来之后,才急急忙忙的和闫玉芬一起做饭。
晚饭一如既往的简单,不过这次在闫玉芬自作主张下,主食有了点变化,苞谷面大发糕,四方块切的十分整齐,吃起来口感还挺不错的,松软的很。菜仍旧是酸菜,里面放了一小把干豆角丝,两筷头子就能吃完的分量。
闫宝书吃过晚饭后准备出发去矿里的土建队找闫宝福,临走之前,趁着混世魔王闫宝龙不注意,他从柜子里把那半个苹果拿了出来,到了小屋一分而二给了闫玉芳和闫玉香。从前个儿晚上的咸鸭蛋,再到今晚的半个苹果,两个丫头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现如今她们看闫宝书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感动和崇拜。
两个丫头猫在小屋里吃苹果,闫宝书则穿戴整齐地出了屋。院子里,闫玉芬拿着簸箕从偏煞子出来,里面装了一个碎掉了的碗。闫玉芬见闫宝书要出门,说道:“还不走等啥呢,一会儿就开场了。”
闫宝书朝簸箕里看了一眼,“咱爷弄的?”闫宝书自从醒来就没去过偏煞子,更没见过那位瘫痪在炕的爷爷。
闫玉芬点点头,“咱爷老了,手脚不麻利了。”说着,闫玉芬把摔碎的碗扔进了一个用废旧轮胎做成的垃圾桶里,“快走吧,别一会儿宝福都进场了你还没到呢。”
“嗯,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