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诫钟的旁边,有一座普普通通的石头屋,此刻,石头屋的前面,正跪着一对男女,男的精赤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圈兽皮,女的穿着精致的麻布长裙,头发编成许多小辫子,长长的发尾上还点缀着花朵——这不是刚刚在篝火晚会上跳舞的女孩子之一吗?就这一会儿工夫,怎么就跪在这儿了?
而且看这架势,不像兄妹吧?所以现在的剧情是……偷情?
石头屋的门口,正坐着一个老头子,真的是非常非常老的老头子,头发胡子都是白的,满脸的皱纹像风干的核桃皮。但是哪怕都老成这样了,这老头的腰背仍旧挺的笔直笔直的,一点都没有佝偻驼背什么的,松弛的眼皮耷拉着,双手之间放着一本贝叶书,坐在那里像是一尊静默的石头雕像。
几百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并不小,但是老头子却连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
要不是这老头子聋了,就是他的地位超然,足够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在离石头屋大概十米左右的时候,众人极有默契的停下了脚步,木坤放开益宁的手,独自一人上前去,手放在胸前冲老头行了个大礼,嘴里恭敬的叫他“巫”。
族长的面子,巫还是要给的,老头终于睁开眼,拿起凳子旁边老旧树根做成的拐杖,站了起来。
“族长,族人们,你们都来了。”老头人丝毫没有往益宁这边看一眼,是真正把他当做了一个普通的族人还是……下马威?
益宁挑眉,他一直认为,木族地位最高的应该是族长,之后就是祭司,现在又蹦出来一个巫,真是有意思。
拐杖一挥,老头子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女和垂着头看不清面貌的男子:“你俩自己说吧,也别说我老头子冤枉了你们。”
少女开始小声的啜泣,薄薄的麻布衣裙下,还有些稚嫩的肩膀抖的像受到惊吓的蝴蝶,却只是不停的哭,一句话也不说。
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喊:“阿朵?”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跑出来,将少女的肩膀扳过来,只看了她一眼就一把将她搂到怀里:“阿朵,真的是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叫阿朵的姑娘小声的啜泣立刻变成嚎啕大哭,将整个脑袋都埋在妇人的怀里。
木坤冷哼一声,走过去一脚把跪着的男子踹翻,揪住他的头发让大家看清了他的脸,族人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他们并不认识这个人。
益宁却听到一直紧跟在他身边的木羽小小的“啊”了一声。
心里一动,益宁微微俯□,将嘴唇凑到他耳边:“你认识?”
木羽咬了咬下唇,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道:“我见过这个人,他跟阿朵姐姐在树林里……”
益宁一把捂住他的嘴,少儿不宜的东西就不要说了。
木坤冷冷的道:“敢勾引我木族的姑娘,是条汉子的就自己说!怎么,还要姑娘家开口说出你是谁吗?”
益宁忍不住咧了一下嘴,俩人都一个字都没说呢,木坤怎么就认定人家偷情了呢?做族长不要那么武断好不好……
还没吐槽完,就听木羽幽幽的道:“那天族长也看到了,族长跟我说不要对别人讲。”
益宁:“……”。
那男人长得很周正,浓眉大眼,蜂腰猿臂,胳膊上的肌肉一条条的隆起,一看武力值就不弱。
他倔强的抿紧了唇不说话,听到木坤这话,往哭泣的阿朵那里看了一眼,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怒吼道:“我没有勾引阿朵,我们是情愿的,我要跟她在一起!”
他力气很大,木坤揪住他头发的手一下子被他挣开了,男人想顺势站起来,下一刻却不知道木坤怎么一扭,已经将男人的胳膊反扭到背后,木坤的膝盖压住他的腰眼儿,将他整个胸膛都压在地上,死死摁住。
“老实点儿,到了我木族的地盘,还想耍你‘猿猴’的威风吗?你以为你跟阿朵偷偷来往我不知道?只不过看在你是白水族族长的弟弟,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你的身份,我觉得你应该明白规矩!谁想到,几个月不见,你竟然更加变本加厉!还想娶阿朵?嗯?”木坤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
“是,我就是要娶她!”男人半张脸都贴在石头地上,几乎一张嘴就吸进去半嘴的沙子,就像一只受伤被制的猛兽一样,他仍在挣扎着怒吼:“我白元只要活着,这辈子就一定要跟阿朵在一起!你们谁也阻止不了我!阿朵……阿朵……别哭阿朵,我一定会娶你的……”
周围安静的人群突然传来几声抽气声,夹杂着一些不敢置信的惊呼。
“是白元!”
“白水族的林中‘猿猴’白元!”
“对,就是他,听说他在丛林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能从一颗树跳到另外一棵树上,能摘到最高枝头上的果子……”
“嗯,他还会采蜂蜜……”
益宁心里一动,蜂蜜啊……
木坤突然伸手咔咔两下,松开手站了起来,男人发出尖锐的一声痛呼,躺着不动了。
益宁睁大眼睛都没看出什么不对来,问旁边站着的一人:“他怎么了?”
“族长卸了他的胳膊。”这人轻描淡写的道。
益宁:“……”木坤,你够狠!
“巫,您的意思呢?”木坤走到老头面前,恭敬的询问。哭泣的阿朵和因疼痛不断呻吟的白元,都瞬间停止了动作,侧耳倾听,在场的众人也安静下来。
“既然违反了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