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治知道露馅了,愧疚的低下头,不安的解释道:“爸,你别生气啊,我保证没下次了,我今天看见村门口有个小要饭挺可怜,就想晚些时候给他送俩馒头过去,就这么个事,爸,你要还生气你打我一顿吧。”
刘爸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眼神,叹了口气,嘴里的烟屁股用脚踩灭,站起来道:“你事先说了不就没事了吗,好了,去跟你妈道个歉赶紧上炕睡觉,傻小子。”
刘文治痛快的唉了一声,心里却有些不好受,他爸对他是完全的信任,从不认为自己儿子会说谎话骗他,虽说这是件小事,可刘文治想到了以后的林林总总,心里酸得难受。
他进了屋又跟他妈说了一通话,睡觉的时候想了很多事,他这辈子重活一回,家里的事可不能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家里的情况好起来了,父母才不至于辛苦操劳累出了一身病,在他三十几岁便早早离开人世。
刘文治想来想去倒是想到一个点子,家里那一片果园,上一辈子因为村子里路况不好,水果卖不出去每一年都被积压了下来,后来果园渐渐就荒废了,最后家家户户都砍了果树改种庄稼,村民找不着致富路子,只能靠进城打工来赚点钱补贴家用,他爸也就是因为在工地干活不小心砸了腿,后来治疗不及时在刘文治大学毕业没几年就不行了。
想到这里,刘文治坚定了信心,他一定要让家里富起来,不能让他爸再从蹈覆辙。
如果他记得没错,明年开春柏油路就能铺到他们村子这块了,到时候路况的问题解决了,剩下果园这块可以效仿他曾在报纸上看到的致富路子,利用树下的空闲地方养些山鸡,兔子什么的,他记得上辈子也就是附近有个村民带头这么干,后来搞得红红火火,不久他们家就在市里买了房子,后来的几个学他的,都没他办得好。刘文治拍板决定,就这么办了。
星期五下午老师开会学校就前半天放了假,刘文治进小卖店给狼孩买了些日用品,看见柜台一边放了几张报纸便随手翻了翻,上面报道了几个农民致富的典型事例,刘文治感兴趣的看了一会,小卖店老板娘见他一直站在那里不走,对他道:“小同学想要就拿走吧,还省我扔的功夫了。”
刘文治笑着道了谢,骑着车子回家吃了饭,下午揣着报纸去了隔壁村的姑姑家。
刘文治的爷爷是满族人,年轻时据说和日本人做过生意,当时是四里八乡出了名的生意人,刘文治他爸小时候是正经的富家少爷,出门乘轿,马褂皮靴,成天就跟着他爹跑场子,学学日语什么的,不过后来闹□摊上大事了,家里被抄了个干干净净,光是和日本人打交道这一桩罪名就被人做成了大文章,刘文治爷爷被吊在房梁上抽的脱了形,再往后门都不敢出,老爷子心理负担重,大病一场,过没几年就这么走了。他们老刘家这一脉算是彻底衰落下来了。
这事也间接影响到了刘文治他爸以后的道路,快三十了才娶上了老婆,刘文治每次想起这事就一阵感叹,如果顺顺当当下来,他现在也能算得上富三代了,造化弄人啊。
刘文治姑姑叫刘娟,人性格好心眼活泛,是个有主见敢想敢做的女人,前两年去南方做生意攒了些钱,小日子过得不错,家门口的大笼子里养了一条藏獒,刘文治以前每次来都觉得她姑姑家真是牛逼得掉渣,那藏獒一抖毛他就以为它是想冲出笼子咬死他,吓得撒腿就跑,不过现在再看看,就没以前的那种感觉了。
刘文治对着笼子笑得极其恶劣,小样,你也不过就是个串串儿嘛,纯种的无价想见都见不着,你个串串儿吓唬谁呢。
他姑姑在井水边洗菜,见刘文治站在门口傻笑,笑着问道:“小宝,你笑什么那,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