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半信半疑,还是也跳了下去。刚刚落地,白玉堂便觉着自己踩在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脑袋里突然就想起来昨晚瞧见的那几只老鼠,瞬间浑身汗毛直立,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板一直窜到脑瓜顶。
展昭俯□去瞧,伸手拍了拍他的腿:“泽琰,你踩着个小老虎。”
白玉堂一愣,低头去瞧。原来是一只只有手掌大小的一个布缝的老虎,脏兮兮的不知道已经留在这里多久了,不过时间应该不长,因为还可以瞧出这老虎原本的颜色。
展昭扒开铺在井底和四壁上的一层干草,便瞧见一扇伪装成砖石模样的石门。伸手推开,后面是一条容得一人通过的密道。白玉堂对机关之类的东西还算精通,伸手把展昭扒拉到自己身后,打头走了进去。一路到是无惊无险,密道也不是很长。走了不多远,两人就从一个井底走到了另一个井底。等他们跳出来,才发现自己是站在一个说不上是院子还是屋子的地方。
若说它是院子,这院子很狭长,充其量可以容三人并排而立。而且头顶还是密封的,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若说它是房间,这房间里还有一口井,石桌石椅也俱全。
刚刚展昭站在院墙上的时候还以为着这里是相邻宅子的柴房,此时才知道,原来另有乾坤。看来建造此院的人,一开始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而那后园的井里如果不是真的有人故意投了人骨,那么上一户人家便是同谋,放了此处为鬼宅的传言出去。
院子的角落里有一张床榻,桌子上还有食盒。展昭过去提起那食盒来瞧,没有任何标记,而且食盒大多是一个样子,实在瞧不出会是谁送来的。而在那食盒边上,还放着一枚扳指。
白玉堂上前去看了看,笑道:“看来五爷砸的就是这里的主人了。”有用手中刀翻了翻挂在一旁的衣物,道:“应该是个孩子。”
展昭闻言瞧过去,衣物所用的料子不错,看大小和样式,应该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
白玉堂把扳指又放了回去,问道:“猫儿,怎么办?”
展昭捏下颌,从腰包里掏出一块银锭来,上面一个开封府标记,放到了桌面上。白玉堂挑眉瞧他,展昭笑道:“住在这么个地方,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咱们总不好就这么一直守着。明眼人看这银子都能瞧出谁来过,他要是需要,自然会来找我,若是不需要,这银子还能帮上些忙不是。”
白玉堂怔了下,伸手按他脑袋,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你啊。”声音里满是宠溺,似乎也并非是责怪他又要多管闲事。
两人原路返回,那只猫又蹲在了井沿上,看见两人从密道里出来,还歪着脑袋低头瞧他们。最后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跃跳了下来,展昭赶紧伸手去接,本以为会碰到那只猫尖尖的爪子,没想到那猫真是通人性,竟把爪子收回只张开了软乎乎的肉垫。
两人一猫出了井口,猫却没有跳下去的意思,爪子轻轻勾住展昭的手,脑袋砸在他手心里蹭来蹭去。白玉堂伸手过去摸了摸猫脑袋,那猫立刻转了方向,依旧抱着展昭的手腕,却是仰着头蹭白玉堂的手心。然后跳下去,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井口去,跳上井沿继续舔毛洗脸。
两人翻出后园,街上依旧是一个人影也不见。往前走了没几步,展昭突然抓住白玉堂衣袖,一脸凝重的瞧着他:“泽琰,我忘了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白玉堂被他吓了一跳,问道:“什么?”
展昭收回手抓脑袋:“完蛋了,一早娘给熬的汤没喝,完了完了,咱俩私奔吧。”
白玉堂眉毛微扬,笑道:“这会儿五爷可不愿意,五天后就定亲了,还私奔做什么?图个刺激?”
展昭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迈步往前走,口中潇洒道:“罢了罢了,该来的躲不过。”然后自语似得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白玉堂在一旁却是一句话没明白。
两人在密道和那诡异的院子里花费了好些时间,这会儿回了展家老宅已经是午饭的点。展爹已经在桌边坐着了,看见展昭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展娘已经哄好了。江宁婆婆被小丫鬟小鱼请到了桌子边坐好,然后才是展翔等小辈入席。
让展昭没想到的是展翼和那柔娘也来了,只是孩子太小,和乳娘一起留在了新宅。景胜南坐在展翼另一侧,看样子根本看不出他们好像闹了别扭。更让两人奇怪的是,这景胜南看着柔娘的眼中非但没有两人料想中的嫉妒之类,反而带着丝纠结和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