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做为坐镇这里的探子头,当然要负上主要责任,现在事情已然出了,东家会怎么看已经是后事,如何才能扳回局面才是当务之急。
“琼州只怕已经知道了,姜招抚那头你去办吧,换下这身装束,赶紧出府去,马上走。”
手下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怎么行,万一他们冲进来,你怎么办,还是一块儿走吧,找个地方躲一躲,他们未必找得到。”
“糊涂,他们找不到某就会全城大索,到时候一个都跑不掉,再说了人多目标大,你我都是外乡人,根本没处可藏,走吧,他们不会轻易杀人的,留着某一条命,更有用。”
对于他的话,手下有些半信半疑,但是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他们这些人从样子到口音都不对,很难在城中真正做到藏匿无踪,更何况还是几个人,况且命令就是命令,他们没有违抗的余地。
等到两个手下带着东西离开,李十一仍然在不紧不慢地烧着东西,他很清楚,这一回恐怕不是交代责任的问题,而是还能不能活得下去,城门这么快就易了手,说明参与的人绝不会是少数,这个内城的失陷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要说怕死还不至于,可如果就这么死了,他是不甘心的,现在的一切才刚刚开始,心里的那些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除了前途还有不曾开始的美好生活,都让他万分留恋。
东西烧得很快,炭盆里只剩了燃烧过后的灰烬,李十一站起身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很显然,他们已经进了内城,或许已经包围了抚司。
“李主事,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不开门就要冲进来。”
一个属吏连滚带爬地跑进来,面色惊惶不已,指着门外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着,李十一拿脚踢了一下那个盆子,见里头已经完全变成了灰,才拍拍手走在了他的前面。
“放心吧,天塌不下来。”
很明显,他的话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属吏忐忑不安地跟在后头,抚司的大门紧紧地关着,门后站着十多个衙中的小吏,他们大都是些拿笔的,除了用一根大木头顶住了门,根本就是手足无措,满脸都是惊恐。
一架竹梯子就靠在墙上,李十一招手让上面的一个小吏下来,自己爬了上去,外面的街道上站满了人,不过全都是些拿着些棍棒和短刀的仆役,看样子他们围住了整个抚司,只是不停地朝里头喊着话,并没有要冲进来的意思。
“他们人太多了,不如.”来叫他的属吏看得头皮发麻,抖抖索索地说了下去:“不如打开门吧。”
“投降?”
李十一冷哼一声,在他看来,这是比死还要难以接受的结果,而比这个结果还要难受的则是,向这么一帮人投降。
可问题在于,这里面不光只有他一个人,这些属吏肯定不会像他这么想,更重要的是,外头那些人,要的也不是这些小吏,而是自己这个机宜司的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