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保好脾气的劝,“福康安,你管卖什么呢?这事,反正咱们俩都不出面,底下奴才去张罗。如今京中多是如此,你想想,谁家没几处生意,派个奴才出面儿打理。你是什么身份哪,焉能在意这些蝇头小利,这不是为了帮我么?”
“三百六十行,怎么非要弄这些女人的家什?改行吧,卖文人字画、文房四宝,起码沾个‘文’字,还有几分书香气?”
“福康安……我大掌柜、伙计,进货的铺子,做胭脂的家什都置好了,你让我改行!”瞪着清丽的丹凤眼跟福康安急,“你不答应就算了,当我没说。”板着脸,一副别人欠他二百银子的模样。
“好吧好吧,随你了。”虽不情不愿,福康安还是应了。
善保瞬间转怒为喜,拍着福康安的肩,喜笑颜开,“要不怎么说咱们是朋友呢,我有难处第一个就想起你了。你今儿在我家吃饭吧,我请你好不好?你走时还要端午一起喝酒赏花呢,谁知你没能回来,今儿个补上。”
“今天就算了,我下午得去换班。”福康安冷哼,“你是该想想怎么请我,少拿丫头们做的饭糊弄,下次你休息时备好银子,我挑馆子。”
“好说好说。”善保赔笑,“来,再吃两块绿豆糕,你不说宫里饭食难吃么?我给你装两块放荷包里放着,你半道饿了拿出来吃。”
“这东西又酥又软,拿捏重了都要碎,瞧你这秀才脑袋,装荷包里压成泥,我半道饿了,去茶水房讨个碗冲上水,正好喝绿豆粥。”福康安对善保不动脑子的讨好异常鄙视。
“我这里还有丫环们做的肉干,给你装些去总行吧?”善保唤红雁进屋,“拿个新荷包来?”
“正巧大姑娘刚做了两个新的给大爷。”
“就你们平日里做的就行了。”善保话音刚落,福康安气得怪叫,“钮祜禄.善保,我就只配用丫环做的东西啊!”
善保奇道,“我妹妹,未出深闺的女孩儿,我就是给你用,你也没脸接着吧?再说,下人怎么了,红雁的手艺一等一的好,比外头杂货铺子里的荷包都精致三分,你生哪门子气啊?”
福康安闹了个没脸,嘟囔着转移话题,“什么肉干啊?羊肉还是牛肉?”
“牛肉,不过做了好几种口味儿,五香的、卤味儿的、还有麻辣的,”善保笑,“还烤了鱼片,吃完嘴里有些腥,你当差就不要吃那个了。我单叫丫头们装一匣子,你拿回去给福长安吃吧。”
福康安笑,“那我替福长安谢过柿子哥哥了。”
善保给了福康安一记老拳,“那我就挑开张的日子了。”
善保索性让刘全去管理铺子,说得动听,“你是我身边儿的老人儿,咱们自幼一道长大,我又得念书又得备考,这事交给别人还不放心。再者,你以前是在外头做过营生的,里头的弯弯道道也比别人明白,只是有一样,这铺子是福三爷的大头儿,外头人问,你们就说是福三爷的人,明白么?”
刘全眉开眼笑的去了。
善保铺子开张的事,董鄂氏自然知晓。善保没跟她讲,董鄂氏毕竟掌一府内务,耳闻了风声,却是左右为难。
善保的想法,她实在摸不透。只是这样一来,叫人听了,难免说她亏待了长房侄儿,使得小小孩子就出去开铺子谋生。
董鄂氏也担心善保备考,在这些琐事上分心,便将事跟君保说了。
君保完全不晓得,余子澄因二狗子是他引给善保,自觉没脸,闭口不提此事。董鄂氏也是犹豫了好几天,才同丈夫讲。
“什么铺子?我怎么不知道?”君保问。
董鄂氏半低着头,香罗帕绞成一股,又散开,说道,“听说是家胭脂铺子,把刘全派去铺子里帮忙了。说是跟福康安一道儿合伙做买卖。”
君保沉着脸,“我知道了,这事你不必管,我去与他说。”
“你好好跟善保说,别闹脾气,他不是不讲理的孩子。”
君保怒问,“你银子不够使?又去折腾什么胭脂铺子,发了做买卖的心?短见!现在好好念书,考中举人比你开十个铺子都有用!”
善保拿话搪塞,“福康安非要叫我一块合伙,他说都说出来了,侄儿也不好回绝。”
君保目光如电,锐利的打量着善保,善保毫不心虚,神色太平,君保一声冷笑,“原想着你大了,向来懂事,却是个蔫儿坏。闷不吭气儿的什么都敢干!谎话连篇!也敢拿这些混话糊弄我!福康安的铺子?福康安的铺子要你出人打理!那个二狗子,先前瞧着元澈的面子,留也就留了!如今却不识好歹,又勾搭着你去弄什么铺子,不知规矩的混帐东西,仗着几分小聪明引诱主子,撵了出去才是正经!”
“二叔——”善保厥厥嘴,央求,“跟福康安一块儿合伙也有好处不是?”
“那也不行,你现在的心要放在课业上!”君保一副没商量的样子,断然拒绝,“我前儿去给你算了一卦,你以后是要出仕的,咱们这样的人家,不差那几个脂粉钱!你把心给我放正,那铺子赶紧收了。”
“开都开起来了,二叔,侄儿保证不会耽误功课,明年一准儿考个举人回来,给二叔争光。”善保偷瞧君保的脸色,无半点转圜,索性无赖了,“二叔真叫我关了,我更没心念书了。”
“混帐,你这是威胁我呢!”君保一拍桌子,碟子碗乱跳。
善保仗着胆子,扬起脸,刁钻的说,“二叔平日总是说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