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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双方再次展开交锋,远远的葡人就以猛烈的炮火开始实施打击,但是经过方才第一轮较量,明军对于梅花点阵式切割包围已经有了些心得,船体移动更加灵活,角度更加刁钻。
看起来毫无阵形的明军战船四五艘为一组,各有目标,穿插迂回。炮弹在它们周围炸起道道水柱,灵活快速地移动使它们中弹的可能减至最低,它们一面用炮火还击着,一面有目的地靠近,在又损失了三战船后再次形成了分组合围之势。就象一群疯狂的小食人鱼,盯住了一头长着獠牙利齿,却无处下嘴的大海鲨,肆无忌惮地攻击着。
葡人的主力战舰空有密集的炮火,双方的战船一旦形成混杂队形,它们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打击,那情形就象是一个巨人挥舞着拳头和一团空气开战。塞拉弗快要被气疯了。
就在这时,一串密集的爆炸声传来。爆炸的声浪既密集又剧烈,塞拉弗骇然向爆炸响起处望去,只见一道道火光仍在不停地响起,“玛利亚”号上浓烟滚滚、火光熊熊。
随着又一串密雷似的沉闷爆炸声,整艘船从中间断成两截,海水迅速灌入船腹。将两截断船又向中间压合过来,船头和船尾翘起老高,一些侥幸没有炸死的水手惊叫着从船上拼命地向海里跳去。
战斗在这刹那似乎停止了,所有的人都望着那条长十五丈,高三层的巨船在爆炸声中一寸寸地陷向海水,看着它被浓烟和烈火包围。终于有人惊呼起来:“上帝啊,‘玛利亚’的火药库被击中了,它被击沉了!”
明军的战舰也暂时停止了攻击。围攻“玛利亚”号的五艘小船上的炮手懵懵然的也不知道是谁发的炮弹那么巧,正好击中敌舰的弹药库,以致将这艘庞然大物就些击沉。
苍凉的海螺号声将交战的双方惊醒过来。皮雷斯失魂落魄地望向海湾方向,只见一艘小商船正摇摇摆摆地驶向战场,桅杆上悬挂着一面刺眼的白旗。
船越来越近了,每一个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到,船头上站着十多个妇人、老人和孩子,在他们的后面,是衣甲鲜明、刀出鞘、弓上弦的明军士军。
葡人的斗志迅速消失了,他们尽管也战斗,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战士。“玛利亚”号的沉没,“海盗王”号的重创,再加上海岛已被占据,妻小已成俘虏的事实,让这些走投无路的走私商人萌生了怯意。
塞拉弗注意到士兵们望向自已的目光已充满了犹豫,尤其是当船头的葡人家眷高喊着“放下武器投降,明廷会宽大处理”时,许多人手中的武器已缓缓垂了下来。
塞拉弗知道大势已去,他的船在激战中已被涌起的海浪灌进了一些海水,船体有些倾斜,他踉踉跄啮地走到船舷边,半晌才喊道:“降下旗帜,我们投降!”
他的部下毫不迟疑地马上执行了这一命令,塞拉弗望向大海的南面,脸上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或许……皮雷斯是对的,如果我当初逃向满刺加……”
杨凌私密回到福州城时,就听到街头巷尾在传说明军又打了大胜仗,俘获了大私的番鬼。男人和女人都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战俘刚刚被押进福州城的情形,杨凌不知出了什么大事,不由得心里一紧。
如果他不在时出了纰漏,作为主帅,他将毫无疑问地承担全部罪责。杨凌打听到番人已被押到何总兵军营,连总督府也没回,就匆匆穿城而过,直奔大营而去。
杨凌冲进大帐,头一眼就看到帐中站着两个金发碧眼的男子,旁边另站着两个人,黑漆漆的好象刚从煤堆里扒出来,一眼晴的白眼仁特别明显。杨凌征了征,惊奇地叫道:“黑人?”
这时一声惊喜的娇呼道:“亲爱的杨,你终于回来了。”说着,一个身穿亮银鱼鳞甲的英俊小将军,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