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符宝紧盯着他,眼见瘦瘦的小脸慢慢浮上一层红晕,忙问道:「现在有什么感觉?身子有没有变轻?有没有想飞地感觉?」
「有」,紫风两只眼睛直了,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朦胧起来。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张符宝身外化身,好象也在飞了:「大小姐,我感觉身轻如燕,而且想种想要飞起来的感觉」。
「真的?我成功啦?」张符宝大喜若狂,连忙抢上来一把抓住了他:「先别忙着飞升,快告诉我,你体内都有什么变化,你唉哟,你身轻如燕个屁啊。压死我啦,你快滚起来」。
张符宝被压的趴在地上,紫风仰面朝天横躺在她的后背上,听了大小姐地吩咐,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来,陡地一股血气直冲斗牛,他踉踉跄跄地站住了身子,一挺腰摆了个造型,大喝一声道:「老泥鳅住手!」
张符宝爬起来,拍拍襟上尘土。愕然瞧着他道:「混小子,你说什么?」
只见紫风小道童把袖子一甩,摇摇晃晃地说着念白:「小哪吒闹海惊龙宫,老龙王索命逼陈塘。父怒发毁子金身像,师慈悲赐徒莲花裳。」
他说完喷了个酒气冲天的大嗝,把张符宝呛得掩鼻而退,只见紫风道童把手一端,嗔目唱道:「我三太子驾上风火轮,手中端着火尖枪,再去他东海龙宫观观光,铿!铿铿铿。」。说着里愣歪斜地闯出丹房,一路敲着鼓点飘了出去。
张符宝忍俊不禁,有点想笑的感觉:「不会吧?他怎么耍起酒疯来啦?我这丹炼的这算成了什么仙?酒中仙?」
她知道紫风平素喜欢跑到山下去看戏,这出「哪吒闹海」的词儿他是倒背如流,自已这丹不知怎么成了醉酒丸。他吃的醉了这才胡说八道。可到底是从小的玩伴,她心中放心不下。连忙追在后边也向外行去。
杨凌身着箭袖白袍,在「壶仙堂」侧的中厅花园内刚刚舞了一套剑法,收式立定。此处环境幽雅,身旁一方怪石,上书「道自清虚」四字,中厅花园不是很大,但是与中厅、后厅、天井、厢房相连缀,青石铺地,四壁间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杨凌又吐纳了一阵,刚刚准备返回贵宾房,就见一个满面通红的小道士「铿铿铿」地走来,这两日在府中,他也知道这个可以随意出入天师府的小道童是小天师符宝自幼一起长大地玩伴,不过这小道童自知身份,平素极是乖巧,这时怎么敢在天师府唱着戏词儿就出来了?
他正纳罕的功夫,紫风见他手执宝剑当庭站着,不由大吃一惊,又惊又怒道:「敖广,你又欺上门来?」
杨凌左右看看,一脸的莫名其妙,却见紫风迈着台步向他逼近,口中唱道:「你道我伤命命相偿,是我伤、谁伤?到如今来逼命,是我偿、谁偿?此事既在我,是我当、谁当?男儿汉岂行妨?怎的却扰我高堂?这行径可堪自称龙王!」
他说一句进一步,杨凌便退一步,这时他也闻到紫风一嘴的酒气,知道这小道僮是喝醉了耍酒疯了,正自啼笑皆非的当口,张符宝腆着黑一道白一道的花猫脸儿跑了出来,一见紫风连忙一把扯住,向杨凌干笑道:「他他喝醉了,勿怪、勿怪」。
紫风道僮仍不甘休,睁着一双醉眼喝道:「你是何人?」
张符宝捏着鼻子掩着酒气说道:「我我是金霞童子,你的师兄啊,快快快,快跟我走,师父找你呢」。
紫风直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人确实眼熟,方才信了她的话,说道:「啊!师傅传我前去么?那可耽搁不得了,师兄,我们驾起云来,快快回山去吧」。
张符宝又恨又气,陪着紫风回了缥缈观,观主见是张大小姐惹的祸事,也不好说些什么,忙唤过几个徒弟把紫风扶进观去。瞧瞧只是酪酊大醉罢了,便给他灌了两壶冷茶,倒在炕上呼呼大睡去了,张符宝这才放心回府。
张符宝回了府,却见杨凌正在『壶仙堂』正厅坐着,老远见了她欲躲闪而过地身影便唤道:「符宝,过来!」
小符宝嘟了嘟嘴。气哼哼地走进中堂,乜了他一眼道:「人家地闺名也是你随便叫的?国公大人,男女授受不亲啊」。
杨凌端着茶杯坐的四平八稳,他把二郎腿一翘,笑道:「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不管怎么说,我和你兄长是极要好地兄弟,他不在家,看到不顺眼的事儿我就得管管」。
杨凌语气放缓了说道:「符宝啊,你现在不小啦,已经长成大姑娘啦。得知道避避嫌疑,你瞧瞧自已现在的样子,象从灶坑里刚爬出来似的,这也罢了,还把个小道士灌地酪酊大醉,传扬出去多不好?」
张符宝胀红着脸蛋儿,却不好把修练仙丹的事张扬给他听。
杨凌也不想让她太难堪,只是稍加点拨道:「南张北孔,都是历千百年而不衰的名门望族,身为张家的一份子。当谨身自省,活泼一点没关系,可是平时还是不要和男子常常混在一起,尤其是酗酒。更加要不得,女孩儿家,一失足可就再难回头了」。
张符宝听他把自已说地如此不堪,好象还担心自已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来,不由心中恚怒,幸好杨凌说了几句也就算了,他放下茶杯起身说道:「我回去了,符宝啊。为兄这番话都是
为你好,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
张符宝冲着他施施然离去的背影,没好气地扮了个鬼脸,她气鼓鼓地坐在椅中想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