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尽忠喜道:“好呀,他身为住讲,竟将女人带如军营,咱马上参他,带了张副将来抓他个人脏并获,看他还有什么脸面说话。”
鲍参将翻了翻眼睛道:“擅带女人进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不过是打2o军棍,这小畜生细皮嫩肉的,挨了锦衣卫的三十班子,才两天功夫就能骑马了,明显有人放水,你以为张春,刘绍忠那两个人是蠢材,他们就不懂得放水么?
再说,打他2o军棍能出得了这口恶气,我还被他牢牢地控制着。冷冷的眸子扫视了他们一眼,挥了挥手,亲兵会意,忙退出去掩上了房门。
鲍参将缓缓坐下,双手伏案道:”你们近前来!“待二人靠近了,鲍参将脸皮子抽搐了一下,阴鸷地道:”依我之见,一不做,二不休,拼他个鱼死网破!”
刘士庸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带得酒杯哐啷一声滚了出去,酒水洒了一桌子,刘士庸脸色大变,颤声道:“万万不可!大哥,此计不可行,堂堂一位参将在大营遇刺,必定朝野震动,我等性命休矣。”
鲍参将阴沉地一笑道:“谁说我要杀他了?我要杀的是那四个查帐目的假师爷!”他指着刘士庸道:“你今天晚上宴请姓杨的,就说本官有意与他言和,他也去赴宴,他必定以为我们已服软低头。
尽忠,安排绝对信得过的兄弟乔装打扮,撬开后山栅栏,制造盗寇入营行窃的假象,然后直扑参将府中,把那四个女人给我杀了,帐本付之一炬!”
鲍参将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狞笑道:“在他营帐中死了四个年轻女子,他就是晓得是我干的,谅他也不声张不得,哼哼。就算杀鸡敬猴还震不住他。没了帐本他也查不明白把团理不清楚的烂帐。到那时我看他能奈我何?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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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满仓年纪小,杨凌将他留在身边做了亲兵,然后陪着韩林和两位大舅出了帅营,先奔第一司。连得绿见识了杨凌剥军权,缉贪墨,查空饷的老辣手段,对这位年轻的掺将心生敬畏。他送来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都安排妥当了,杨凌陪着韩威步出辕门,两个人沿着绿柳树荫行了一阵,杨凌终于忍不住道:“大哥,回去之后请代我问好黄县丞,王主薄,江把总几位大人,另外……。马怜儿姑娘可还好么?”
韩威眼里掠过一丝笑意:这个妹夫也能够忍的,直到现在才出言询问,他捂着嘴巴轻咳一声,说道:“黄县丞前些天安排了南下的客商照顾。马姑娘已随商队扶官返回金陵了。”
马怜儿的事情,他们父子兄弟心中都已经默认的了,自从知道杨凌为了小妹抗圣旨的时后,韩威心中跟是无一丝嫌隙,更觉得那位马姑娘处境可怜。便道:“听说马昂要把妹子许个一毕都司为妾,那日马姑娘飞马送你,毕都司在人前失了颜面,已经辞了这桩亲事,马昂失宠,在军中颇不得意,你走后第二日就跑到驿署,和马姑娘大吵了一架,兄妹失和,我再也未见到马昂去看过她。”
杨凌巍然一叹,对着这位大舅哥,又不好有所表现,只是闷头前行。
韩威瞧了他一眼,若有深意地道:“马姑娘自你走后,便细净铅华,白纱覆面,再不在人前抛头露面了,我在驿署中也只是送些米粮菜蔬时才能见到她。”
他说着顿了一顿,从怀里摸出一物道:“怜儿姑娘返回金陵前,特意找到我,留下这件东西,说是……如果你有书信往来时,请人代送与你,我刚接了不几日,这次有机会来京城,我就给你带来了。”
杨凌停住步子,接过一看,却是一只绣着鸳鸯戏水的墨绿色锦袋,袋口都用细蜜的针线缝死,韩威叹了口气,在他肩上重重一拍,打趣道:“大将军,多情种,你为小妹能抗旨不遵,大哥对你再无二话。怜儿姑娘对你也是一往情深,若是方便的时候,托人往金陵探望她吧,我走了。”
杨凌目视韩威远去,又低头看看手中的锈囊,茫然地坐在路边大石头上。
春风拂来,身畔柳枝拂动,拨在他的肩膀上,也拨乱了他的心。
对于幼娘,他们彼此的感情如同水乳交融,那种刻骨铭心是任何人也取代不了的。他一直认为爱是专属的,唯一的,完全排他的,对于怜儿,似乎更多的是怜悯和责任,可是离开鸡鸣驿后,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儿,同样牵绊住了他的一缕情丝。
这个世界,人们的爱情观念和他的时代相差太远,在这里待的久了,有时候他也茫然的去想,到底哪种观念诠释的感情才是正确的,爱情到底是不是天生专一的,排他的呢?还是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灌输给了他这么一种观念?
感情中最深沉,最伟大的应该是亲情了,亲情比爱情更能经受考验,也更加深厚,亲情可以同样施与几个亲人,并不会因为对于一个人的爱就薄弱了对于另一个人的感情,那么爱情呢?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敢发誓,为了他深爱的幼娘,他死都不会皱一皱眉头,可是为什么心头有时候,还能浮起另外一个女孩儿的身影呢?
杨凌似乎又看到那个白衣胜雪,周身无出不媚的少女轻盈地沿着山路走来,如同一枝绰约朦胧,弱不胜衣的芍药,在向他嫣然微笑。
他低下头,又看了看手中的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