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地一声,桃魂扇的剑锋插|入泥土之中,距离喻初尘的脸只有毫厘之遥,宣子方无计可施之下用扇柄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但还是以极其不雅的姿势跌在了喻初尘的身上。
“你又怎么了……”
“你怎会在此处,宣子方呢?”
两声重叠的声音,让说话的两人不由愣住。宣子方僵硬地将脖子扭向旁边,便看到青色道袍的冷峻青年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小骜虎,和宣子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连苏纪眼中陡然升起的寒意都仿佛传递到宣子方这边,从头顶百会穴一路冻到了脚底涌泉穴。
苏纪那句话问的对象是那只可怜的被喻初尘丢开的敖驰,可惜,敖驰不会说话,只能嗷嗷呜呜地叫唤,金灿灿的眸子不住地瞅着宣子方的方向。
敖驰是很想表达一下遭到虐待的不满的,但它殷切的嗷嗷叫却让苏纪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宣子方不自觉地冒起了冷汗,只觉得后背湿湿凉凉的,他咽了咽口水,扭过头再看喻初尘,心下直喊糟糕。
喻初尘清秀的脸颊多了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却更惹人怜惜。
而自己呢?
手持桃魂剑柄,伏在别人身上,对方一丝不|挂,而自己只是衣襟稍有凌乱,更何况身下的人还在无声地掉眼泪。
“那个,师叔,我可以解释的……”宣子方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苏纪那种冰冷得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眼神就一阵心慌。他最看不得这种眼神了,空洞而毫无情绪的冰冷,就像一根根锋利的锐刺,钉在背脊上,令人不寒而栗。
宣子方如受了惊的兔子般飞快地从喻初尘身上爬起,站起来一看自己的扇子还插在别人脸侧,又慌忙捡起扇子,然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站得规规矩矩,低头愧于见人。
等等……为什么是他愧于见人?他做错什么了?
宣子方抬眸看向苏纪,正待解释,就听苏纪不冷不热地抛下一句:“你的事,不需向我解释。但身为你的师叔,不容许你做出败坏陆师兄名声的事,你到湖柳居等我,待我将喻师侄送回去,再跟你算账。”
喻初尘咬着唇,将心绪敛于眸中,苏纪把敖驰往宣子方怀里一塞,从法宝囊中取出一件法袍,盖在喻初尘身上。
自始至终,喻初尘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那张沾满泪痕的小脸显得楚楚可怜。而宣子方则在两人走后,抱着敖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