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白佳诚长这么大以来,听到滕翊对他说过的最多的一次话了。
纵使滕翊这番话有几分道理,可白佳诚只要想起“去工厂”这三个字就觉得落差太大,也生出许多自我否定的情绪,对未来的职业生涯感到茫然无措。
以前大概是妈妈和哥哥对自己保护太好,什么都不用愁,而现在和滕翊这个冷面阎王在一起,不仅尝尽冷眼,还越发感受到了来自现实的压力。
他想,他需要再一次冷静下来考虑未来,因为他又一次站在了岔路口,不是模拟人生,不是作战演习,更不是可以回放的电影。
向老妈服软就不会去工厂工作,可这样一来他之前发誓要改头换面自立门户的决心将会成为滕翊眼中的笑话,以后只怕更要被滕翊看不起;而留下来就要去工厂,最坏的结果是半年后自己没有长进,甘心做一把长蘑菇的拖把,最好的结果则是丰厚的月薪和年终奖等着自己。
男人不能没有钱。
男人更不能没有面子。
他挣扎了一个晚上,最后得出了此次代表大会常务会议的两条精神。
会议精神传达的地点是在暖和的被窝里,他没有睡着,只是不想再在滕翊面前丢脸,一个人待着就好。
察觉出一人一狗上楼的动静,白佳诚匆匆啪地关了灯装睡。
这灯关得多少有些突兀,滕翊看在眼里倒也没心思拆穿他,而是顺着走廊上散出的光,往他屋子里走去,在他的床头留下一小袋巧克力和一句“吃完记得刷牙。”便径自下楼了。
白佳诚确定滕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才打开一盏小灯起来看情况,巧克力是全新没拆封的,亦是他之前在小超市里和滕翊无意中念叨过的牌子,只是目光再往一边挪,白团样的菠蕉把脑袋搁在床头,正用自己的大鼻子顶弄那巧克力包装,大舌头时不时地舔着自己的嘴巴。
真是一条傻狗,面对上次险写吃死自己的东西,居然毫无远离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