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叹气,母后在后宫的人缘不怎么好,嫔妃们都惧怕她,连带着我这个太子也从小就被这些异母兄弟们敬而远之了。而自从徐贵妃出事之后,兄弟们见了我,更是不敢再对我多说一句话。
不过无所谓,这种事情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更何况我现在并不孤单寂寞,至少我有青阳这么一个厉害又听话的玩伴。
父皇召见我们三人之后,并未当面询问我们答案,只是让我们将答卷呈交上去,他逐一细阅。
我们兄弟三人坐在父皇对面的椅子上,看着父皇阅卷的表情,汗流浃背,如坐针毡。
父皇不动声色地看完三份卷子,合卷笑道:“三人的答卷各有千秋,这一次考核,就算过了。”
我们暗暗松了口气。
出了御书房,两位兄长向我告了辞,便勾肩搭背地相约上哪儿玩去。
我独自走了几步,忽听身后有人道:“太子殿下,请留步。”
我转过身去,见是齐公公。
齐公公走到我面前,笑眯眯地道:“殿下,皇上让奴家给您捎句话。”
我道:“公公请讲。”
齐公公压低声音道:“恕奴家冒昧,殿下的那份答卷,可是柯太傅所作?”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心中揣摩着这时候究竟应该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齐公公见我心中犹豫,于是笑着安抚道:“殿下不必忧虑,但说无妨,皇上不会怪罪。”
我想起之前老师那番推测,心想老师果然料得不错,父皇是冲着老师去的。于是壮了壮胆子,老实答道:“没错,是我老师所作。”
齐公公道:“皇上对殿下所交的这份答卷比较满意,想请柯太傅前往御书房一叙,还请殿下代为转达。”
我心里一松,随即又追问了一句:“父皇当真不恼我么?”
齐公公慈祥地看着我,像在哄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殿下已经通过了考核,皇上甚为满意。只不过,答卷上的内容,还请殿下谨慎守密,不可为外人道。”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中有些轻松,又莫名有些失落。
再之后,老师去见父皇,说了些什么,我不得而知。只是自那以后,老师便经常被召去御书房议事。
我甚至听说,父皇想要恢复老师以前的宰相职务,但被老师谢绝了,仅以太子太傅的身份,为父皇出谋划策。
这期间,青阳一直以奴仆身份陪同我去上课,但课上的主角,却总是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柯太傅和青阳,我这个太子,反而总是因为听不懂而被撂到了一旁。
其实我也并非次次都听不懂,但因为如此一来,青阳便会很好脾气地帮我写作业,老师也不再揭穿,我也就懂也装不懂,乐得轻松了。
如此过了三年光阴,到了我十一岁那年,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大理寺卿邹昶被弹劾,包括贪.污.受.贿、徇私舞弊等罪名多达十几项。
罪名核实之后,父皇便下令将邹昶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朝廷上风起云涌之事,实属平常,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邹昶以前有多风光,如今便有多凄惨;而那些弹劾他的政.敌们,又有多少是毫无私心的,难保下一个倒霉的不是他们。
这些事情,我通常听过便罢了,然而这一次,我却无法置身事外。确切的说,包括我在内的整个东宫,都无法置身事外。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邹昶说起。据说邹昶被押入天牢之后,曾拜托狱卒秘密传信,向皇后,也就是我的母后求救。
不料此信被人截获,告发到父皇那里。父皇心中起疑,立即命人调查邹昶与我母后的关系。
调查的结果令人大吃一惊,原来邹昶与我母后竟有私情!
父皇随即想到,三年前徐贵妃主使投毒一案,便是母后提议交由大理寺彻查,而主要经办人,便是大理寺卿邹昶。父皇怀疑当年的案子另有蹊跷,便命人对邹昶严刑逼问。
逼问的结果并未让父皇失望,邹昶承认自己与皇后有私情,也承认当初的徐贵妃投毒案是一桩冤案,那一次投毒事件,不过是皇后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由她的心腹宫女红叶执行,由邹昶配合查案,达到嫁祸给徐贵妃的目的。
父皇看了邹昶的证词之后,雷霆震怒,当即便将母后打入了冷宫,并扬言要废去她皇后的封号,并废去我这个东宫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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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为大曜系列文,时间在《大曜权臣》之后,也就是韶宁和官制改革之后,所以前文提到的柯太傅以前的职务“御史大夫”是个bug,应改为“宰相”。特此告知。
第5章 9~10合并章
母后被打入冷宫的当晚,我便被父皇下令禁足,不得踏出东宫一步。
十一岁的我,已经懂得了许多事情,每每想起三年前的那桩投毒案,想起当时的大宫女红叶镇定自若的神情,我也忍不住怀疑,那桩投毒案,是否真是我母后自导自演的一桩阴谋。
我相信我的母后,完全有动机也有能力设计出这样一桩阴谋来陷害徐贵妃,但要说她与大理寺卿邹昶有私情,我却是不大相信的。
我的母后何等骄傲,她贵为皇后,却得不到父皇的宠爱,所以她将全部的热情都转移到了对权力地位的巩固上。她不会自降身份,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同一个大理寺卿纠缠男女之情。
我想母后不会甘心认下如此屈辱的罪名,但她与当年的徐贵妃一样,连为自己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