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郁子珩忽然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个糖人来,献宝似地递给了阙祤,“给你。”
“……”阙祤愈发觉得这人一定是哪里受了刺激,那自己也不好再刺激他了,只得接了过来,“多谢。”
“我记得顾门主的那个小师弟就很喜欢,你试试好不好吃。”
阙祤本来只想拿着看看,等碰到街上有谁家的小孩子跑出来玩便送出去,他这么一说,倒不好办了。
郁子珩期待地看着他。
阙祤在那磨人的目光下坚持了片刻,终于败下阵来,把糖人凑到嘴边,小小咬了一块下来。
“好吃么?”
阙祤还是实话实说道:“我不太喜欢吃这么甜的。”
“这样啊……”郁子珩挫败地叹了口气,很快打起精神,从阙祤手中接过糖人,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大口下去,“既然你不喜欢吃,那就便宜了我吧。”
阙祤再一次深刻地觉得,郁子珩病得不轻。
天色将暗未暗的时候,两人终于到了琼华门。
琼华门安家在煦湖岛偏西一侧最高的一座山上,山名曰霜烟,整座山都归琼华门所有。
郁子珩往次来的时候,山门处虽也有弟子把守,却不像这次,一见了他们,比平时多了两倍的守山弟子便如临大敌一样警惕地亮了兵器。
阙祤第一次来,不解地看向郁子珩。
郁子珩眉头轻蹙,低声道:“许是出事了。”
☆、心之所系
守山弟子中有一人举着长棍喝道:“来者何人?”
郁子珩正要答话,又有一弟子从后头跑上来,上下打量着郁子珩,“郁教主?”这人在琼华门待得时间长,位阶不算低,也见过郁子珩几次,是以识得他。
“正是郁某。”郁子珩对那人抱了下拳,“郁某有事前来求见顾门主,不知是不是来得不对时候了?”
那人面色似有为难,和左近几个弟兄小声商量了几句,对郁子珩道:“门中这几日有事,本是不接待客人的,但我家门主早有‘山门不拦郁教主’的命令在先,所以想请郁教主包涵些,在此稍候,咱们这便去请示门主。”
郁子珩微微颔首,“有劳了。”
霜烟山很大,那弟子一来一回,快走也要一炷香的时间。往常来了客人,都是先将人请到山腰上的迎客亭里,路上便叫弟子去通报。等客人到了迎客亭,主人家若是想见,差不多便能与客人同时到;若是不想见,也好茶好水地招待了,远道的可能还会受邀留宿一宿。这样让客人在山门外干等的事,郁子珩倒真是第一次遇上。
偏生这第一次,阙祤就在他的身旁。
所以还不等琼华门的弟子心生歉意,他倒先开始觉得对不住阙祤了,后悔没有让阙祤在客栈里休息,自己先来一趟探探路。
好在在他脾气烧成火气之前,那弟子总算顶着一额头的汗跑了回来,向他行了个礼,道:“郁教主,我家门主有请。”
郁子珩道了声谢,把马交给迎过来的人,对阙祤道:“走吧。”
两人跟着另一名引路的弟子上山,郁子珩边走边指着两旁秀丽的风景给阙祤看,正当说的人和看的人都津津有味的时候,斜刺里突然一阵劲风袭来,直扑二人面门。
走在最前头的琼华门弟子本已被偷袭者让了过去,他却下意识地想要回护客人,毕竟来的是寻教教主,要真地在自己门中出了事,那可没人能担待得起。然而招式使了一半,那弟子就看清了偷袭的人是谁,立刻又收起兵器远远退到了一边。
郁子珩也是动作极快地先将阙祤推了开,与那人以快打快地过起招来。
阙祤站开了些,朝那来袭的人看去。
是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三分明隽七分狡黠的眉目里好像藏着股无处可发的怒气,水蓝色的长衫穿在他单薄的身躯上,无端多了几丝无风自动的仙气来。
阙祤心想,这孩子那一对猫儿似的眼睛,长得可真漂亮。
少年手执长剑,毫不客气的对着赤手空拳的郁子珩左劈右砍,已经全无剑招可言,任谁都看得出就只是单纯地发泄而已。
郁子珩本可以几招便将人打退,不知是存了陪他玩玩的心,还是有意引得他将胸中怒气宣泄出来,倒是极为配合地与他过起招来。
可少年只是胡乱地挥着长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招要打哪里,郁子珩当然也就无法预测。前头他凭借自己过人的眼力预先判断出了剑递过来的方向,打了一阵后,他便忍不住分神去看阙祤,一个不慎,差点就迎着少年的剑尖撞了上去。
少年被他吓了一跳,大叫道:“喂!”
郁子珩惊觉,闪身避开他长剑,回手想要推开他的小臂。
奈何少年这一剑去势太猛,收不住力,等郁子珩手掌到时,他把自己的胸膛都递了过来。
郁子珩一时没搞明白他这又是玩的什么名堂,怔愣了一下,收招便也迟了片刻。
阙祤不确定这两人是互相试探还是真打真斗,却不希望郁子珩真伤了那孩子,当即脱口道:“当心!”
郁子珩正往回收的手顿住了。
少年“哎哟”一声撞在了他的手掌上,把长剑丢给那名领路的弟子,抱怨道:“你吃什么长大的,手怎么这么硬?”
“没伤着吧?”阙祤上前,问那少年道。
少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歪着头指着郁子珩道:“你是这家伙的朋友么?我第一次见他带人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