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本是刘颐自己思量着问自己的,听在周瑾耳朵里,却是在问他了。周瑾眨巴眨巴眼,想了想说道:“小人不知道您跟三殿下说了什么,但要是问起小人三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小人确乎是有些看法的。”
“哦?”刘颐听到他这话,停下来回头示意他讲下去。
“您看,”周瑾说道,“成怀王府的确是金雕玉砌,我也时常从别人嘴里听说成怀王压根就是花钱不打眼的主。但是您看咱的这身衣裳,随随便便站在哪个官员的府邸前他们不得狗眼看人低?那成怀王府的守门人,不仅不为难咱们,还没有半丝把咱们这粗布褐衣看低的意思。不瞒您说,小人出身贫寒,这几十年过下来,受过不少大家门户的刁难,这成怀王府尚且一个下人都能不以家财论英雄,单凭这点,我就觉着成怀王不是那种……”
说着看了忐忑的看了刘颐一眼,“不是那种不把百姓的命当命的人。”周瑾说完这话心里叫苦连天:这话一出口,分明就是主子和三殿下说了什么自己听得真真切切了!
“小人这话也不是忤逆主子的意思……”刘颐抬手阻断周瑾着急、生硬的解释,又回身走起路来,徒留周瑾一人在身后苦苦猜测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惹恼了大殿下。
自从年节之后,刘颐就住进了恪王府,是自己的府邸,也就万事方便些。
周瑾跟着刘颐进了府,过了院子,来到侧园的一扇小门前。不知情的看了,还以为这只是园子里花农住处。进了这扇小木门,又过了几间房,再开一扇门,才发现后面别有洞天。
这隐匿的小院子只有两三间屋,院子里栽着一株大槐树,这时令正是槐树葱荣的季节,院中栽了此树也显得生机盎然起来。
院子中弥漫着一股药香,望去才发现在槐树下温着一炉药,那时常跟在清漾身边的小姑娘小筝在一旁拿着蒲扇守着,一颠一颠的打着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