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已经冻僵的脸颊,闷声说:“要是这两个月他联系我呢?”
“那你不就得偿所愿了!”他已经吃完那个面包,把包装袋捏成一团,扔进了不远的垃圾桶里。
“万一从此以后失去联系呢?”
“张衣说啦,你对他的喜欢只是冲动,他对你没有喜欢,他不值得。”他说着又开始抽饼干盒。
我的委屈和担忧溢到决堤,完全克制不住了,他这话就是在拿圆规扎我的心窝,我生气地把饼干盒拍到地上去:“张衣说了他不值得?”
他也不慌张,就地把饼干的里盒从包装袋里抽了出来,两根手指提着塑料袋的开口,扔进了垃圾桶。
“张衣是那么说的。”他说。
我有些内疚,从他口袋里把矿泉水抽出来,打开盖给他喝。
“在她眼里谁值得?”我问。
他又嚼了一块饼干,说:“不知道。可能还没出生吧!”
我破涕而笑,抹了抹脸。
“你女朋友还没甩你啊?”我朝他吼:“好日子马上要到头了,我们俩又要捉襟见肘了!月底快到啦!你能不能让她赶紧甩了你啊王八蛋!”
“我想起来了,心灵美,第一条,口不出恶言!”
我没在意他说的话,继续说:“张衣前几天还警告我们呢,像我们这么没有计划性和节制性地花钱,总有一天会被钱整死的!或者你去买张彩票吧?有体育彩票,有没有游戏彩票啊?去中个三万五万也行啊!”
“第二条,身不贪钱财。”
我瞪他一眼:“算了,吃馒头事小,追不到易续才是大事。”
“第三条,意不起邪念。”
我瞪着他,一个字都不想说,深重的失望在我身上,像黑暗一样,散不去。
“你赶紧回宿舍吧!”张恒礼突然催我。
“你管我呢!”
“不是,我想尿尿。”
他的尿尿是大事儿:“那你赶紧先走啊!”我说。
他摇摇头,拉着我快速地往女生宿舍楼走去。到了大铁门,我把双眼随便一抹,双手一抓,脚一蹬,就上去了。我翻过最顶端,转身往下一蹦,出事儿了,我悬空了,外衣上的帽子挂在铁门上,一动不能动。
“张恒礼!”我低声呼救着。
“我现在很想笑怎么办?”他说。
我余光看到他端着饼干盒,抖着身子,又想笑又想尿尿。
“先救我!”我无助地说。
“好的,我来……哎呀不行!惜佳,你等等我好吗,我快尿出来了!”说完他就跑了。
我泪如泉涌啊,又不敢哭出声。讨好心上人被无视,爬个门被挂住,我能想象,万一有人突然看到我,非得吓死,我就是一吊死鬼。我觉得自己悲催透了。
张恒礼很快回来,把那些吃的都放一旁的草地上,我还没来得急高兴,他问我:“怎么上去啰?”
“你是不是个男人啊?”我的委屈又加一层。
“这不是男人女人的事,这是安不安分的事!”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爱爬不爬!”我赌气地全身放松,继续流着我的泪。
“爬!我爬!”
他爬到顶上试图摘我的帽子,可是帽子挂住了我全身的重量,他怎么扯都没用。
“扯不动啊!”他着急地说。
“那你往下爬,帮我拉开拉链,我钻出来就行。”
他只好往下爬,爬一半儿伸手帮我把拉链往下拉开。
“你先别跳,让我先下去,我在下面接着你,太高了,你会摔伤的!”张恒礼体贴地说。
我头脑已经被伤心冲击得十分麻木了,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吧,其实那高度对平时的我来说真是小意思。他张开两臂作势要接我,一边做准备还一边念念有词:“惜佳,你别哭了,你眼泪都飘我脸上了,哎呀,好咸!”
我安全地被他接住。
我继续伤心又麻木地往宿舍走去,手机和钥匙都在裤子口袋里,挂在门上的外套和张恒礼我没有心思再顾及了。我开了宿舍门,倒头睡了。
星期五一起离校回家时张恒礼告诉我,那晚他刚取下我的外套,就听到我们宿舍的门卫室有了动静,他一紧张,就跑到了女生宿舍楼里。他躲在我们宿舍楼的角落一直等到天亮那铁门被打开,他穿着我的衣服,屁股一扭一扭地穿过了那铁门,然后拔腿就跑。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的,两天重感冒,没出宿舍门。
同一天,钟沛把mp3还给我。他完全没提到易续。易续也真的没联系我。
我不主动找易续的日子,他就那样消失了。我们的缘分真的很浅薄,在不大的校园里,我总是撞见钟沛那些人,我跟张恒礼即使在完全不事先约好的情况下,一个星期也至少有5顿饭能遇上。
可是就是没遇到过易续。
我那时总是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发呆。吃饭吃一半突然停下来,嘴里一块土豆含上十分钟自己不知道。就算是跟张恒礼和张衣一起吃饭,我也一声不吭、闷头吃,头不抬,目光避开他们。走路走一半也突然停下来,有一次居然停在了斑马线上。
那时张恒礼都懒得开解我,在他看来,我有点儿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思,毕竟我和易续还没开始呢,他张恒礼都失恋多少回了也满面春风地活下来了。他最多就是拿我开开玩笑:
“惜佳你看,”他指着自己的脖子和头顶,又摊开手掌,对我说:“雪颈黑发红网掌,请看何处不如君?”
“说什么呢?”
“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