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徐姨娘是个冷艳的美人,出身要高得多,是当年慕薛谦人物俊俏,才学又高,自愿进府为妾的,女人吗,情还是看得很重的。
薛夫人封娟是个爽利的,许多时候,看见那张美人脸,对着自己磕头,就很想问一句后悔吗?只是二十多年了,她到底是没问,也许,将来有一天,她会问出口的。
至于另一个,不过是当初的一个丫环,这些年,除了当年爬床,以后连夫君的身也没再沾,在府里的一角勉强活着。
薛府里,只有三个儿子,薛夫人育有两子,一个是嫡长子薛奕桦,一个是嫡三子薛奕翔。徐姨娘也只有薛廷一个儿子。
嫡长子薛奕桦才学不显,科举艰难,不过在子孙缘上却很好,娶妻齐氏,齐氏的父亲是礼部侍郎,与薛宰相同朝为官,夫妻两个已有两儿一女了。
嫡三子薛奕翔没成亲,刚退了亲,退的是固北王府姑姑家的表妹寇明嫣。
庶子薛廷少年时就凭借文采出名,二十岁就中了探花,男儿随母亲,人到是比嫡出的俊俏,只是被出身所累,娶的不是高门大户的,不过是翰林院的编修王成的女儿,成亲一载了,还没有儿女。
两个人一起坐了下来,嫡长子薛奕桦领着两个兄弟跪在前面,长媳和庶媳领着孩子一起跪下磕头祝寿,送上礼物。
随后,陆陆续续地退下了,客人也快要来了,儿子媳妇都有各自亲朋好友要招待,孙子孙女也被奶娘丫环带了下去。
“没良心的。”看着眉飞色舞的小儿子退下后,薛夫人心里骂了句,又一次想到明嫣,也不知道自己将来有个怎样的小儿媳。
府门前管家周福已安排好人在街道口引导着轿子马车有序地进出。
宰相的庶子薛廷有二十五岁了,现在入了翰林院做了编修,他早就到了门口接迎着自己的同年以及朝中大人。
等到宰相的两个嫡子薛奕桦和夫人齐氏、三弟薛奕翔出来迎接兵部王尚书,左都御史柳大人以及他们的夫人子女时,门前接二连三下轿下马过来打招呼的都是朝臣以及他们的夫人子女了。
身着蓝色圆领长衫绣着福字图案的薛奕桦有三十一岁了,是嫡长子,前年才勉强考中了三甲一百零三名,去了京城不远的通州做了县宰,这次是特意回来的。
要说贫寒出身的宰相和他的夫人有什么憾事,那就是他们的嫡长子实在不是个□□的。
比起当初高歌猛进的宰相大人,薛奕桦却是太跌宰相大人的份子了,他们这样的家庭最怕的就是,后继无人难以为继总之种种不可言说的之处,好在有个庶子是个争气的,中了探花,很是安慰了下宰相大人那颗雄心。
而身穿青莲色绣着祥云图案长衫的薛奕翔,是家里的小儿子,才十六岁,长得最像宰相大人,在国子监读书,已经过了秀才考试是名生员了,十六岁的秀才还是不多的,故也很得宰相大人的欢心。
大门不远的对面,一株高大的柳树下,有一抬没有离开的轿子,轿子里就是固北王府的寇明嫣和她的丫环羽红两个人。
这时透过帘子的缝隙,寇明嫣把府门前的热闹看得一清二楚,羽红看着小姐嘴角那丝冷笑心里发寒,“小姐,咱们回去吧,姚黄姐该着急了,夫人也怕是得了信,夫人还病着呢。
回去?寇明嫣不去理会她,只是心里冷笑,她回去干什么,等着大皇子府里的小轿子来抬吗?
做妾?真难为他们想得出来,他们不要脸,就以为她寇明嫣也不要脸吗,也把自己的脸丢在地上让人踩吗?等看到薛奕翔出来了,站在门前和人说着话,她掀开轿帘迈步就走了出去。
羽红叫了声苦,知道今日怕是要出事了,可是小姐的事,不是她一个丫环能管得了的,只能急急地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小姐到底要做什么?是把一切都说出来吗?
自从薛家退还了庚帖,小姐就一直不怎么说话,有一次她看见小姐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表妹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嫡长子薛奕桦憨厚有余,灵巧不足,来的人又都是官职高的,二弟薛廷游刃有余地周旋其中,更让他备有压力,他摸了下头上的汗,抬头就注意到街道上的寇明嫣。
正要往里进的客人,因薛奕桦的话,都停了下来,看了过去。
薛廷有些诧异,却见三弟薛奕翔的眉头已蹙起了,脸上浮现的厌恶明晃晃的,而大哥薛奕桦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更是让人好笑。
他忍不住心里骂了句,“一对蠢货。”
寇明嫣怕薛奕翔进去,走得急了些,腰间垂挂而下的流苏柔柔软软的,随着她的走动起伏,一向低眉敛目的她此刻抬着头,只看向门前的薛奕翔。
夫人小姐们注意看着寇明嫣,见那抬起的脸上,一双眼里似含着朦朦胧胧的江南细雨,有万千愁绪,看上去有些憔悴,却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真是可怜。”
对温柔美丽的寇明嫣许多夫人也是见过的,印象还不错,这不,柳夫人的话里就带出了丝同情。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薛奕翔,见他脸上有了恼怒之色,嘴角边的意气风发的笑已收起。
寇明嫣一直往前走,人群让开了一条道,都看着寇明嫣一步步向前。人群里有个女子的声音,脆脆地道:“不害羞,还出来。”
寇明嫣仿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