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带的东西倒不少,一年四季的衣裳、器皿、用品,琴、箫、管笛,乐谱并书籍、画册厚厚几摞,更有趣的是,那公子还带着瓶瓶罐罐的闺房秘药。陈查随手拿起一本册子,看里头写的俱是诗词,他翻到最后一页,上头笔意俊雅像是新写就的一首诗:古道鹤舞漫天长,西风梅边卷银铛。舞倦掬手莹似泪,染得谁家脂粉香。
满篇香浓让文墨不通的陈查也咧嘴一笑,心说,这小子还真是个fēng_liú多情的公子哥儿。行囊里搜不出有用的东西,陈查顺手揣了一盒春药「蜜萝」和两锭元宝,原样收拾好退了出去。走到隔壁还不死心贴在门上听了片刻,那人的声音低低压在喉间说着情话,温存诱人。
翌日午后大雪渐稀,零星加着细雨。着商都等不得,一个个牵马拽驴走了。陈查看着靳海棠带着两个小厮上了马车,打马扬鞭奔了官道。校尉上前低声说:「爷,别看了,车轱辘都看不见了。」
陈查抬脚踹过去,嬉笑说:「好小子,敢调侃你家爷!还不上路!」
两人为了行事隐秘怕路上生事弃了官道,沿着小路往关中皇城走去。一路上陈查琢磨,西齐国中王侯将相都没有姓「靳」的,可那个年轻公子的气度打扮也绝非寻常富贵人家。
西齐多日寒冷,雪停之后风吹在身上,冰刀一样刺骨。天傍黑时,四周丛林枯枝影影绰绰,看着阴森。正发愁晚上没个歇脚的地方,陈查眼尖看到前面像是有个败破的土地庙,残垣断壁,一扇庙门已经扑倒在地上。
走到门口,能听见里头不止一个人的说话声,陈查探头一看,庙里头挤了二十几个人,都穿着西齐的兵服。他冲校尉使了个颜色,压低斗笠抬脚进去。
西齐兵丁围着几堆篝火取暖,脸上满是疲惫。看到有人进来,一个神情蛮横的兵丁吆喝着:「哪儿来的?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