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九看着时柏,突然严肃地说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时柏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道,“以后的事情可说不准,如果你——”
时柏话未说完,泽九突然倾身亲了时柏一下,而后在对方愣怔的时候,脱开身走了出去。
“走吧,去找师兄翎儿他们。”泽九背着身对他摆了摆手,总不能总让人牵着鼻走走,长此以往,不思反攻,势必会助长时柏的气焰,难以翻身。
时柏有些诧异地看着泽九的背影,不用看表情就能感觉到他的得意,随即低声笑了一下,俊逸的面庞带着带着温柔的笑意。
泽九迎来了“婚后”的第一次胜利,可喜可贺。
出了山洞,他们在附近找到了一起玩耍的红翎儿和青鸾,俩人或者说两只鸟玩得特别好,红翎儿身上花红柳绿的挂了一堆东西,还和泽九炫耀。
说不得丹药还是灵果起了作用,青鸾身上的羽毛光亮了不少,本来秃了的地方支棱出几根骨羽的幼翅。
泽九说道:“让它养养身体,等出去的时候,也将青鸾带上,渡了仙劫,它的寿数也就会延长。”如果早一点,凌音或许就会和青鸾一样,还有转圜的机会。
时柏点头同意:“当然,你是兽神戒的主人,这里你说得算。”
泽九看着他,突然勾了嘴角:“你说要是把你留在这里做俘虏——”
时柏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你是想要我留在这里,日日等你宠幸?”时柏摸了下巴,“听起来也不太坏。”
泽九笑容消失,转过头看向远处玩闹的红翎儿,提声道:“别玩了,知不知道韦逸和白远去哪儿了?”那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周围的草木发颤,惊得山鸟高飞。
时柏胜不骄败不馁,轻松扳回一城。
…………
白远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要是知道失恋的人这么难对付,他一定不会答应时柏。
他们打劫了好几个宗门,好说歹劝地才让韦逸消停下来,结果这会儿又跑到人家宗门的酒窖偷酒喝。
这白远哪里是个会安慰人的,说话不走心,越安慰韦逸越难受。
他这会儿也没什么耐心了:“我说你别喝了,差不多得了,人都没了,你这难过也没用。”
韦逸对他摆摆手:“我没事儿,你该干嘛干嘛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不是——你!”这会儿更不知怎么劝了。
韦逸一个人喝酒,整个人失魂落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白远突然说道:“说来厉峰也是来自九幽界的吧。”
“嗯。”韦逸安静地喝着酒也不闹,漫不经心地回道,“你提他干嘛?”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厉峰的骨灰还在我这儿——”
“什么?”韦逸一顿,目光锐利地看向白远。
白远让他的目光吓得一缩:“不是,不是你想得那样,当时你们都走了,就留我收拾残局,我就顺手把人烧了,之后就把这事儿忘到脑后了,就突然想起来的。”
韦逸揉了揉发晕的额头:“那种人有什么好,值得你去可怜?凌音也是,死的时候还记挂着,反而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白远发觉这是一不小心踩到了马蹄子上,忙补救道:“没有的事儿,我哪里可怜他了,就没忍住顺手而已。”
韦逸嗤笑一声,目光幽幽地看着手中的酒壶,说道:“你同情他,你们有相似的遭遇,你觉得如果当时没有时柏,下场会比厉峰更惨,所以你可怜他。”
白远立时否认:“……说什么呢,你误会了。”
“你想干嘛就干嘛吧,别让泽九看见,不然他饶不了你。”韦逸说完就没再理他,独自坐在地窖里喝酒。
白远沉默了一会儿,看了韦逸一眼,过了一会儿,默默转身出去了。
这是某个宗门的后山,白远随便挖了个坑,然后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修士讲求返璞归真,一般是不置棺冢,直接就地掩埋,甚至是直接散于天地,与前世越少羁绊,越好转世。
韦逸说他可怜厉峰,他觉得自己不是真的同情厉峰,但他却这么做了,似乎也只有这一种解释。
白远将瓷瓶盖子打开——
“你和他不一样,你知道吗?”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惊了白远一跳,回过头,发现韦逸正红着眼睛看着他。
“我知道你这些年做得事情,你拿自己的钱贴补救助那些遭受迫害的人,说着潇洒人生,人后比谁都努力,厉峰做得那些错事,你偏要往自己身上靠,但你们不一样。”
韦逸只觉心口憋屈得厉害,胸口起伏不定:“他有什么可怜的?他明明有好好活着的机会,他不珍惜,去伤害别人,我的凌音,我的凌音活得那么艰难,还一直在努力争取——”
韦逸眼睛热辣辣的疼,喉咙不受控制地哽咽:“她根本就没有过得很好,她从丘山秘境出来,就让一群老家伙逼问泽九的消息,还有一帮对她图谋不轨的伪君子,她心力交瘁的和这些人周旋,这么多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想给我们留话,却连一个可以托付的人都没有,她死得时候才求到青鸾那里,她甚至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回来找她,如果再晚一点,如果连那大鸟都——”韦逸说不下去了,眼睛酸涩得厉害。
“韦逸对不起,我——”
韦逸看向天空,用力将眼中的热流逼退:“人再苦也不过是一辈子,死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