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跑出房门,奔至院中一棵大树下,不住的喘气。该死的心中有鬼!只留在他身边,待日后有功绩了,便求他为胥家正名。她自我安慰一番。
但愿这一劫,能安稳度过…
“你在作甚?”
她身体一震,回过头看他,压住慌乱道;“爷醒了?”
禹珏尧一副你白痴的模样。她一吐舌头,这话问的蠢了,不醒怎么站在这里。
早饭过后,又给夫妇二人一些银钱,便告辞离去。没有代步工具,却是个问题。她苦恼时,两匹马儿从天而降。这才想到,禹珏尧身边怎会不跟暗卫。这一夜,买马的时间是足够了。却不想去细究,既是跟了暗卫,昨天二人又怎会落魄到村舍借宿。
“爷,问你个问题呗。这些暗卫不用吃饭的吗?”不用喝水的吗?不用拉屎的吗?诚然这些都是问题呀。
“他们受过训练,三天不进食也同常人无异。”
好吧,那三天不拉屎呢…
公羊晴一行人与他二人便是在半路上遇见的。年华扭头看看禹珏尧,心中了然,嘴角抿丝笑意。
“殿下,时间到了。是不是该审训年华了。”这一笑,有些淡然,有些苦楚。
昨日,是故意摔下马的。
昨晚,是故意说那番话激他的。
“太傅教训的是,年华思虑不周,待会儿自会将这东西交给婢女,以免唐突扰了殿下。”她垂首语气诚恳。前些日子公羊晴也嘱咐过她,外面人多眼杂,要小心行事。她来找禹珏尧,旁人因着她‘太子红人’的面子,不好多加阻拦,却到底不合规矩。她手里的大氅就更是…让人误会。
可司启颂却并未缓和语气,轻嗤一声,道;“殿下一向公私分明,你这女子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招数。也罢,既是殿下喜欢,宠你一宠也就是了。可莫要恃宠而骄,不懂进退。本来老夫也不便多管,但此次南巡殿下竟也带了你出来,别误了正事才好。”说完便一甩衣袖离开。
这楚阳河治事关重大,五王的前车之鉴犹在,可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这女子呆在殿下身边时日虽短,可本事却是不小,先前谭家之事听说她亦是在场。他这人最是不喜私情乱了政事,若不是殿下心属这女子,哪能这般恩赐与她。他多次提到这事,禹珏尧竟是次次含糊过去。他心中又忆起先昭仁太子,心中郁结气闷,自是不愿再与年华多说。
年华见他离去,心下稍稍松口气,低头看看手中东西,不禁一声叹气,微有不甘。此时流瑶也已经起身,她便将东西递与她,本是想着亲自谢那人上元节搭救之恩,如今看来也是不能了。可东西还没有完全递过去,房门就又开了。有婢子出来,说是里面的人让她进去。
年华虽有些踌躇,但还是重新整了整那大氅走进去。驿站的房间自是比不上太子府中,此时禹珏尧正于案桌前看些卷宗之类的文案,听到有人进来,微抬头看一眼后又盯着手中的东西。
年华见他认真模样,轻轻踱步至正中间,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案桌上,低声道;
“殿下,这是上元节那日殿下落在年华这里的。已经收拾干净了,今日给您送过来。”说完后退几步,见禹珏尧仍是低头看手中东西不理会她。有些失落,却也不想真的扰了他。可正待扭头退下时,禹珏尧终是开了口。
“既是给你用了,便是赏你了。孤的东西,不喜别人触碰。这氅子你还是留着吧。”
她心头一喜,又上前拿了那大氅在手中,像是怕晚了一步,就有人反悔似的。
“那年华便谢过殿下恩赐。如今虽是回暖,可我还是觉得冷,这氅子也厚实,用了正好。”说完,偏头一想就又加了一句。“殿下可不许反悔,这贵重物件想来也不是能随便送与人的。”
禹珏尧听她有些孩子气的话,微嗤一声,把手中的东西放下,看她道;“孤所说的话,自是不悔,无论何事。只是你一个南方人,怎也这样怕冷?听你这话,前段时间在府中岂不是冻的狠了。”
年华被突然发问,顿感心慌意乱,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微微躲闪面前之人的目光,确瞥见他好整以暇的神情。大禹本就气候偏暖,更别说这南方了,她如今作为南方人,确是不应怕冷的。
“谁说南方人便不能怕冷了,我就偏怕,还怕的紧。”既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唯有继续硬气下去,反不容易引人怀疑。
禹珏尧眼中意味变深,良久后才开口道;“刚刚太傅在外面说些什么了?”
年华想起司启颂的话,顿时面红。那太傅说的话任谁听了都明白。刚刚她听后有些尴尬,只是一众奴仆在场,也只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此时他再发问,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