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得不行,使劲的甩手。这个时候隐约闻到一股子冲鼻子的药味。方圆百里有这股子药味的人只有陈先生。他拿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在风叔的鼻子闻了一下,风叔抓着我的手一下就松开了,扑腾一声软踏踏的摔在地上。
陈先生是一个赤脚医生。给村里人治病,用的都是地道的偏方,有的时候他也帮人下葬。但没有风叔看着排场大,所以找他的人也不多。
我给陈先生刻过一次碑,和他算是有点缘分。我刚想说几句感谢的话,陈先生比划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拉着我朝着红色的棺木走过去。
红棺放在的地板上年代久远,加上放在西北方向常年不见太阳,接缝处长了一种狗尿苔东北土话一种带毒的蘑菇一样的东西。
陈先生和我解释说,这玩意不是狗尿苔,是棺菇。说完,陈先生还让我仔细看,这些棺菇的根茎都是从棺木的缝隙里长出来的。
棺菇这种东西比较奇特,它的根源一般都会在尸体上,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长。一般来自于人体的窍位,也就是嘴、眼、鼻子。
作为赤脚医生,没有比棺菇更让他想要的宝贝了。传说这东西能抗癌,还能辟邪。而且活着的棺菇能散发一种味道,闻得久了就会产生一种幻觉。陈先生说着还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风叔,叹着气说:“老风死的太冤枉了,他肯定以为这是一口新棺材。”
这话我听着不对劲儿,但我没有细问。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陈先生也不废话,拿着薄薄的刀片,贴着棺木把棺菇给切了下来,放入早就准备好的木盒里面。
退出来的时候,陈先生还让我把风叔的尸体背着。出来之后,就被风叔家的亲戚接走了。陈先生也准备走,我拉着他不放,问他到底咋回事?
陈先生他听到一个消息,这个李寡妇的死蹊跷的很。没有知道她是咋死的,下葬的时候,用白纱布裹成了s形,脑袋上还贴了黄符。
最可怕的是,放李寡妇的这个棺材,听说这个棺材养了十年,根本的颜色也不是红色的,是黑色的,只不过李寡妇下葬后,有人为了摆阵,故意把棺木刷了红漆。
这事儿真是越听越糊涂,李寡妇就是一个无亲无故的可怜女人,谁要这么大动干戈的在她的尸体上下功夫。
陈先生能和我说这么多,是因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棺菇。那玩意到城里能卖很多钱。我和陈先生不熟,也不知道他是撒谎,还是故弄玄虚。
这养了十年的棺材和入葬前的模样,他是怎么知道的?按照习惯,孤寡老人或者贫困户,死亡之后,村里都会用政府的钱,进行安葬。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是村里管杂务的志哥通知的风叔。
风叔到的时候,和我几乎前后脚。我们来的时候,李寡妇早就放进去了,我们根本没看见,就连棺木应该也是漆了一段时间。
陈先生要走,我就拉着他。毕竟这是关乎我小命的事儿,我想知道个中原委。陈先生各种推脱,我也是没了法子,就威胁他。如果他不把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把他从李寡妇棺木上刮棺菇的事儿抖出来。
陈先生没法子,一个劲儿嘟囔:“张永富,你这是恩将仇报,要不是我救了你的小命儿,你现在就跟老风一起去见阎王爷了。”
“陈先生,你送人送到西,救人救到底。你不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没准哪天我的小命就得丢了。”
陈先生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棺木上的红漆是掺了朱砂,又在窗户上挂上了大红窗帘。在先天八卦中,窗户在南方视为乾。后天八卦中,棺木西北为乾。这两个方位,全部用红色,就是火烧天门煞。这种煞气会让这个家的人有血光之灾或者火灾。但李寡妇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所以有人专门布置了火烧天门煞,更是将房间所有的位置都用红色遮盖,这叫催煞。”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有些专业,但我毕竟是个碑匠,对于风水的说法还是略知一二。陈先生苦口婆心的解释,我也明白了。有人想一把火把李寡妇烧了,自己又不敢做,所以通过摆风水阵弄出一把火来。
“谁有这么大的本领?”
我忍不住的问,但陈先生笑而不语,他背起背包,颠颠的跑了,他一边跑还一边说:“张永富,这老风死了,方圆百里谁家死了人,找我的就多了。你要是守住口风,这以后有刻碑的生意,活都是你的。”
有活儿是好事,现在我真没那个心情。怕的就是有命挣,没命儿花。
我一直琢磨着,等陈先生都跑远了我才喊了一声:“王木匠。”
这个王木匠和我爷爷是一个辈分的老人,他的棺材好在方圆百里是出了名的。按理说,棺材、墓碑、花圈、纸人,这些都是合作的生意伙伴。有来往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爷爷和这个王木匠不对头,还曾经和我说过,王木匠家主事儿的生意,我们不做。
王木匠也从来没有找过我刻碑,一般都是风叔做中间人,把我们两家老字号的东西凑在一起。
我回家以后,爷爷在喝奶奶熬的参汤,他脸色还是不太好。我隐约觉得那几个字,不是那么简单,现在我也也不敢私自做主,把那几个字去掉了。
说到风叔的事儿,爷爷就叹气,说自己没能耐救小风,心里觉得愧疚。我怕老头子心不顺在生了病,就不敢多说了。心里挣扎了一会儿,觉得不说还不行,火烧天门煞的事儿,我必须得跟他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