珵野直接瞪圆了双目。对眼前这个女人,他真是又爱又恨。为何她总在他为她担惊受怕的时候突然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不,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南宫煜中了毒,弑杀盟岂不要内乱了?”
“然而本殿并没有收到这样的消息。看来这些年弑杀盟里的杀手在南宫煜的铁血治理下基本都磨了反骨,对他很是服从呢。”
“那他会不会发现是你干的,带人杀到帝都来?”珵野担忧。
“应该不会。那次本殿易了容,还隐了身份,就算他再神通广大,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找出本殿。”
“呀!你终于醒了。”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云毓的身影。他手上端着一碗药,一进屋,屋里就弥漫开一股难闻的药味。
“你怎么来了?”珵野见到他,脸色就变得不大好。
云毓脸色也不好,砰地一声放下手里的碗,语气挑衅,“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捡回这条命吗?”
“你什么意思?”珵野才不信他会这么好心。
“因为溺水,你肺部进水严重,差点感染。若非我用自己的独门按摩手法为你排去那些水,还给你配了独门秘方,你现在恐怕已经一命呜呼。”
珵野有点不知所措,转向陌悠然。
“小祎,是这样么?”
照理听云毓这样说,他应该感激对方,可他却有些别扭,毕竟以往他与这位之间确确实实地发生过许多不愉快。
“是云毓救了你。”陌悠然不否认,说着,她就端起药往他嘴边递去,“快喝了。”
珵野蹙眉,一脸抵触。
陌悠然诧异,“你之前喂本殿的时候不是喝得挺爽快的……”以致于她以为他不怕苦,如今看来,是她想错了。
“那不一样。”珵野拿眼瞥着陌悠然,有点小心思,“我昏睡的时候你怎么喂我的?”
“掰开嘴强灌啊。”陌悠然想都不想就答,才答完,她就感觉身旁传来低气压,预感不妙。
一旁云毓性子爽朗,直接哈哈笑出声,“姐姐,他是想让你用嘴喂他。”
这下,珵野的脸色直接转黑为青,十分窘迫。
他一把夺过陌悠然手里的碗,将药全部灌下,才气势汹汹地瞪向云毓,反驳道:“你想多了,我压根不需要!”
说罢,他也瞪了陌悠然一眼,接着身子一倒,被褥一掀,整个人躺回床上裹成了蚕宝宝,“我累了,想再睡会。”
过了片刻,身后便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接着是门合上的声音,他心底顿生失落。
却不料,就在此时,有人掀开他被子躺到他身后,并从他身后将他温柔抱住。他还未反应过来,耳畔就传来女子的嗓音。
“本殿知道,你一向喜欢说反话。”
热气喷在他耳上,痒痒的。珵野感觉自己左胸的心脏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强自镇定,他问道:“你怎么没走?”
“想陪陪你。”
听此,他当即转过身来正脸对向女子,白净的小脸早已红成苹果,干巴巴地问道:“为什么?”
陌悠然照着他的嘴直接亲了上去,他嘴里仍有苦涩的药味,她一点不嫌弃,与之纠缠得如火如荼。
松开时,她才出声,坦白道:“其实,你昏睡的时候,本殿是用嘴将药渡入你口中的。”
珵野一惊,“那你刚才……”
“刚才云毓不是在边上嘛,本殿也会不好意思。”陌悠然点点他鼻尖,宠溺道:“别气了。”
“我没气!”
珵野才不承认,虽然还臭着一张小脸,但他心里早已甜得化开蜜。
“其实这些天本殿心里一直不好受。”陌悠然抚了抚他的脸颊,眼里流露出愧疚。
“怎么了?”
“若不是因为本殿想任性一搏,你怎会遭此劫难,结果命悬一线,差点醒不过来。”
珵野当即一把捂住她的嘴,不悦道:“你要这么想,我就不乐意了!”
“说到底,不还是我拖累了你。你本想抓南宫煜做人质,好通过他得到操控弑杀盟的权力,可最终因我坏了计划,结果你反而对我说愧疚,这让我情何以堪!”
“就算不是因为你,那计划也不一定能成功。”陌悠然叹了口气。光凭南宫煜宁愿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也不愿受她威胁这个事实,她便判定自己若想掌控这个男人真的很难很难,好像行走在刀刃上,一走神就有可能掉入刀山火海……
“反正还是因为我!”珵野倔强道。
“好了好了,这事不提了。我们谁也别对谁愧疚,以后好好相爱就是了。”陌悠然拗不过他,索性先服软。
珵野身子立时触电般抖了抖,脑袋直接埋进她怀里小猫一样蹭啊蹭的。
“怎么了?”
“好肉麻。”
“你害羞了?”
“没有!”
……
当夜戌时,陌悠然应萧浅阳之邀准时去兰亭赴约。
那家沽酒的馆子生意依旧很好,兰亭周围的环境则依旧冷清,亭子四周挂着竹帘,竹帘上缀着天青色的穗子。
“五皇兄,我已遵守约定准时归来,你是不是该表示点什么。”陌悠然见着男子,开口就是这一句,直截了当得令萧浅阳对她刮目相看。
萧浅阳此时正蹲在炉子旁烤着他今天去郊外亲自打回来的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