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梳头别出心裁,不落俗套,自成一风。更显真人潇洒气度,不惧世俗眼光。”
“另辟蹊径,匠心独运,看似杂乱,实则乱中有序,已经到达随性写意的境界,fēng_liú中带一丝沉稳,沉稳中带一丝俏皮!”
阮灰、碧游目瞪口呆,心说这难道就是大妖与半妖的差距?
孟雪里脸颊微红,不敢居功:“是我道侣好形貌,梳什么都好看。”
他心情甚好,任由道侣牵着他的手,引他走向竹林深处。
霁霄:“此地灵气浓郁,今日教你辨识灵气线。”
孟雪里想起书案上那幅画,点点头,随霁霄念诵的口诀凝神静气。
他知道霁霄要讲课论道了,就像在长春峰,自己穿着红斗篷深夜翻窗,霁霄还是讲了一夜的课。
果然,霁霄传过口诀后,对他说:“《立道心》那本书里,我教过你一套日常吐纳法诀,将修行融入一举一动,日常走路睡觉,也能吸收灵气、运转真元增益修为。你学的很好,现在忘记那套法诀,放过那些天地灵气,让它们自己运转。你只用放出神识,感知周围灵气细微的变化,但不吸收它们……”
孟雪里:“这也是锤炼神识的一种方法吧?”
“对,想象自己是一颗竹笋,或者一片竹叶……看到线了吗?”
孟雪里在竹林中打坐半日,从清晨到正午,风吹叶落,流云聚散。不运转真元,吸纳灵气时,天地间灵气运行的轨迹似有似无。
“看不到。”
“看不到就算了,”霁霄站起身,“我们走罢。”
“去哪儿?”
“城里逛街。”
孟雪里微惊。霁霄可不像学生不争气就索性放假的慈师,他是道侣投怀送抱也要论道的严师。
霁霄边走边解释:“一般修士学会这种法门,至少五六年。如果天资悟性不错,一两年或许可以,若能向天借来几分运气,十天半月也有可能……因人而异,急不得。”
孟雪里笑了:“对嘛,空耗时间,不如逛街。”
霁霄:“我当年也学得慢,师兄学得快些。除了练剑,他什么都学得快。”
孟雪里不甚服气:“能有多快?”
他方才在竹林打坐,发间沾了一片翠绿竹叶,随他走动晃来晃去,像风中一只蜻蜓。
霁霄觉得道侣可爱,伸手轻巧摘去竹叶:“就这么快。”
“什么……”
孟雪里还要再问,声音戛然而止,他明白了。拂袖之间,拈去一片竹叶的功夫。
他不免有些郁郁:“我不想逛街了。”
霁霄认真道:“街还是要逛的。”
风月城的灵气线很整齐、很有规律,是难得的教学素材。或许布阵者所图甚远,但不妨碍霁霄因地施教。
这一日,孟雪里与霁霄游览风月城,直到红楼主举办接风晚宴,才迟迟归来。
乍眼一看,确实好像跋扈大妖,带着侍宠逛街。只逛街不买东西,还走得忽快忽慢,看来那侍宠也不怎么得宠。
孟雪里只看到了一条线,却如同见到新世界,容光焕发。
霁霄了解孟雪里的修行偏好。道侣对人族功法的新鲜劲已经过去,现在让他与人交手、与妖打架,他有天大的j-i,ng神头,一剑能打出百种花样。但若遇到需要耐心研习的j-i,ng微之处,没有实质性对手,他不至于懈怠,却总比打架时轻慢些。
所以霁霄提到胡肆。只提了一句,如蜻蜓点水,却非常有用。
夜晚赴宴,红楼主借机与赤初、飞羽搭话,本来打算软硬兼施,向昆山大王讨要这两位美侍,为此安排了其他美妖献舞献艺,打算与昆山大王交换。
红楼主话头未起,赤初、飞羽先热情主动地接上,还约定万妖大会前夜,同游琉璃湖。
孟雪里传音劝道:“我骗他说灵山喜欢清纯男妖,已算还他一报了……”
赤初笑道:“他如果不动歪心,就只是游湖啊。”
孟雪里用同情的眼光看红楼主,后者不明白,以为是“同道中妖惺惺相惜”的友谊。一顿饭宾主尽欢。
往后几日风平浪静,孟雪里在道侣指点下,继续观赏灵气线,锤炼神识。蜃兽借竹林浓郁灵气,日夜修炼,气息变成桃花青竹味。从前在长春峰,虞绮疏讲再多“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大道理督促他修行,他还是安乐地天天睡鼠窝,拨一下动一下,不肯多勤勉一分。谁知一朝洗心革面,成为最勤奋的妖了。
这种发奋努力,非常具有感染力,如同全班最差生挑灯夜读,悬梁刺股。赤初、飞羽深受触动,也不再烤鱼喝酒,转而向霁霄请教修炼问题。好战类妖族很少愿意静下心琢磨修炼,一般情况下,一半靠血脉天赋,一半靠生死厮杀。此时有竹里馆浓郁灵气,有疗伤丹药,有圣者指点,两妖不仅养好了镇妖塔留下的暗伤,妖力还甚为j-i,ng进。
碧游、阮灰也向大妖请教战斗技法,狐狸教兔子,白鹤教翠鸟,实在大材小用。
孟雪里打趣霁霄:“在寒山论法堂你教剑,瀚海秘境中央城你教各门各派的修士。还教过海蛟,教过灵貂,教过蜃兽,现在又教狐狸白鹤,天生飞的水里游的,没有你不能教的,这算什么?”
霁霄想了想:“有教无类。”
孟雪里:“……有道理。”
妖界各地、风月城内外紧张地搜寻罪妖,而竹里馆学习气氛浓厚。
雀先明解开锁链后,数日不跑,甚至不化人形。他依旧以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