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周荣在后面推了一下周瑜,不知道周瑜怎么就突然停下来了。
“啊!没事,我们走。”周瑜回过神,连忙重拾脚步跟了上去,只是在最后转弯的地方,再回首憋了一眼,才狠下心来,离开这个小院。
此时的顾家家主正高坐客厅,手中捧着一杯清茶,未加过任何佐料,俨然是居巢流传出来的泡茶之法。
“家主,两位贵客已经到了。”一个下人走进客厅对着顾克让拱礼说道。
“嗯,请他们进来。”顾克让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衣衫,才开口让下人领着他们进来。
顾家下人领着周瑜两人走进客厅之后,又退下去给两人送上茶点。
“小侄周瑜拜见顾家叔叔。”周瑜弯身拱礼很是庄重。
“公瑾贤侄不是在居巢做居巢长,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若是找我家雍儿,那你可白跑一趟了,他现在还在吴会跟着蔡郎中学习呢。”顾克让左手示意他们入座,周瑜随着顾克让的手势入座之后,周荣便跪坐在他的身后。
“未能得见元叹兄,小侄也甚是遗憾。”周瑜也是一脸遗憾的表情,只是是否真的遗憾就不从而知了,只是叹气之后,才继续说道:“小侄今日前来拜见,其实还有一事需要与叔叔相商。”
“贤侄有何事需要帮忙,若叔叔能帮得上忙的,叔叔也尽力帮忙。”顾克让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面带微笑的模样。
“叔叔误会了,其实小侄此次前来也是为了顾、周两家的未来所考虑的。”周瑜也是轻带微笑,双手放在膝上,身子微微前倾。
“哦,公瑾贤侄何出此言呢?”顾克让倒是没有半分紧张,依然是面带微笑,只是身子挪了挪,换了个更舒服的跪坐姿势。
“想必叔叔听说过前几日,铁矿和清酒之事吧。”周瑜端起清茶,轻轻沾了一点,润了润嗓子。
“嗯,此事我有听说。”顾克让点了点头,虽然此时隐蔽,但是顾家势力遍布江东,周瑜的铁矿除了问题,拜托虞家代为进购,还让出了半成盐利,此事早就被下面的人汇报过来了。所以顾克让知道周瑜此次前来,必然是为了庐江世家之事,只是想看看对方能让出何利。
“叔叔以为盐利价值几何?”周瑜一点都不着急世家之事,反而慢慢跟顾克让说起盐利的事。兵法向来是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暴利。”顾克让说出了这样一个词语,虽然商贾之事卑贱,作为一家之主,顾克让并不会主动去接触这些事,但是作为一家之主的他也知道,世家门阀的维持与发展是离不开钱的,而白盐的暴利让人心中一想就蠢蠢欲动。
“叔叔说的不错,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盐利之事,我周家才会跟诸家分均,共谋此事。但盐利之事,图谋者不止一家,若居巢精盐不存,叔叔以为如何?”周瑜开始慢慢给顾克让分析此事。
“贤侄说笑了,若真是如此,我顾家跟其他世家合作也无妨的。”顾克让眼中精光一闪,并不以为意,周家虽然官宦世家,但势力远在洛阳,顾家也并不害怕。
“叔叔以为我会将盐利之法交出来?”周瑜轻笑一声,眼神微微有些不屑的模样。
这个眼神周瑜当然是故意做给顾克让看的,周瑜虽然只是轻轻转了一下头,但是那不屑的眼神,却刚好被顾克让察觉。作为顾家家主,何人敢如此待他,只是若跟一还未及冠之子横眉怒言,此事传出去也是丢他的脸,顾克让缓了一下,轻啜一口清茶之后,才说道:“贤侄想错了,若无盐利,我顾家也并无损失。”
“叔叔此言谬矣。”周瑜闻言面带微笑,拱了一礼,心中暗叹,终于到了这一步,“盐利有无看似对于顾家并无影响。但叔叔试想若顾园之中现有一座金山,叔叔挖与不挖看似没有任何变化,但是若外人入了园子将这一座金山给搬走了,叔叔认为对于顾家还无影响?一座金山也许不值太多,但是叔叔可想过顾家的颜面,一外人能无恙从周园之中搬走一座金山,那他人必定会想,他做得,我为何做不得,那再来一人搬走顾园一桌椅,叔叔也以为不以为意,再来十人、百人呢?盐利此事亦是如此,众人皆知大江以南,盐利之事周、虞、顾、张几家共分,还有人敢从一旁作祟,图谋周家,欲要染指盐利,可有曾将几家放在眼中,连这些小小世家都敢虎口夺食,那么像袁、杨这等世家又会如何来想呢?只怕是觉得江东世家皆软弱之辈,其他之事,小侄也不用多说,叔叔定然能想到后果。”
“公瑾此事怕有些言过其实了吧。”顾克让眉头微皱,有些言不由衷。
“元叹兄取我老师之女,周、顾两家等同姻亲,所以此事我才会第一个来找叔叔商量此事,贤侄在更南方发现了一些东西,约莫这两年就会南下去取,要是叔叔觉得此事无关也无妨,小侄在去一趟张、虞两家便可,但是叔叔可曾想过,张家少了些许盐利损失不大,但是叔叔那份张、虞两家分了,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收益,时间一长,这江东世家怕是要以张、虞两家为首了。”周瑜想拿出扇子表示一下自己开心的心情,却发现羽毛扇没带出来,只好作势理了理衣衫。
“贤侄此言,容我考虑一二。”顾克让额头已经微微见汗,觉得自己完全低估了眼前的稚子,若好好重视一番,不至于此。良久,顾克让才说了一句:“贤侄,盐利能让几分?”
“小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