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带来的三万精兵,谢少卿早死在冬青顶上了,论起来,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段卓宴说罢,抬头看向陆晋良:“怎么,想要将谢少卿纳入麾下?一个大理寺,确实诱人,可要知道,他是谢家人。”
“又如何,谢老爷子这两年已鲜少与朝臣走动,谢家子弟看似与太子往来神甚密,却也没有真正为太子做事。”说罢,看了眼段卓宴:“你也不会因谢家迁怒个小辈。”
谢青棠的大姐嫁给的正是段卓宴的侄子,虽年纪相差不大,却也是小辈了。
“我就喜欢迁怒。”
听罢,陆晋良细想想,这位古怪脾气的世子爷,约莫是在生自己的气,离京前,他确曾将段卓宴拒在院外,而许了谢青棠入内,这事,他竟记到如今。
陆晋良识相地不再说话,让段世子将气性撒在谢青棠身上,总比撒在自己身上的好,倒是段卓宴坐起身,吩咐着板栗:“叫谢大人进来吧。”
谢青棠入内,便是看着段卓宴一派悠闲的模样,他衣摆的褶皱,应躺了有一会儿了,完全不像是商议过要事的姿态。即便如此,他亦不敢又微词,毕竟昨日他被庞总兵手下士兵们围困的生死关头,是段卓宴的突然出现,将他救下,段世子的救命之恩他还是记着的。
陆晋良看谢青棠晒得有些微红的脸,不自然地咳了声:“有什么事情。”
“为岳刺史一事,岳大人虽身为凉州刺史,冬青顶却是庞总兵驻军地,即便岳大人,也不能过多干预,根据落网的庞总兵手下副将们的口供,岳浩应与此事没有关系,王爷您看,是不是将岳大人放……”
还不待谢青棠说完,陆晋良却是凉凉一句:“谢少卿办案竟是这般草率。”
谢青棠一愣,抬头,却看不见陆晋良表情,不知他此话何意,此案确没有证据指向岳浩,庞总兵已死,更无从查证,尤其岳浩是凉州刺史,被他一直困在衙门里,实在没有说辞。
“用刑了吗?”
段卓宴突地一句,叫谢青棠一惊:“岳浩可是凉州刺史,论品阶……”
“冬青顶上,谢大人言辞切切,还以为怎样的刚正不阿,原来也是个怕事儿的,晋王,你这用人的眼神也不见得多好。”段卓宴起身,继续道:“一宗谋反大案,岂是区区总兵一人就敢有的野心?如今脏银也没着落,庞总兵的死也莫名,你就打算这般草草结案,我看着咱们人也别待在西北了,索性就同少卿的意思,到庞总兵为止,咱们打道回府,谢大人回大理寺lùn_gōng领赏,我也回我的侯府逍遥自在去,吃这么些苦头做什么。”
段卓宴才说罢,谢青棠已是作揖:“世子爷一席话醍醐灌顶,此案还有诸多疑点,下官这就回去,再将此事梳理一遍。”
待人退开,段卓宴才是说着:“我辛辛苦苦调兵,可不是为了一个庞总兵,不过谢少卿那,怕是困不久岳浩,这人精明得很,指不定明儿就能闹出事情来。”
“岳刺史颇得民心,若无新证据,确实困不住。”陆晋良说着。
“得罪民心的也是大理寺,与王爷何干,终于晓得你为何非要将谢青棠带来凉州了,太子想叫我们得罪西北这波,让王爷在西北失去原有声望,怕是最终赔了夫人又折兵。”段卓宴笑着,继续道:“我擅自作主,以你的名义吩咐下去,让周放接手了庞总兵的队伍,里头肯定有岳浩的人,只是清除需得时间,三万精兵也按你要求,守在了凉城西北,若是葛将军想要发难,也轻易拿不下凉州,这般没有把握,他决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