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轩。”怒喝间,顾清城气得一脚踹向一旁的沙发,沙发翻飞。
“顾部长,稍安勿燥。”
“叶心轩,你个畜牲,清果是一个姑娘家,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毁了她了,你彻底的毁了她了。”
叶心轩好笑的站起来,直视着顾清城,说:“顾部长,如果你说你妹子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那我也要说我的外甥是个一等一的痴情种,且是一个有妻有儿有女的痴情种。怎么,只允许你那个清清白白的妹子对我外甥行不轨、欲拆散我外甥的家庭,就不许我这个舅舅为了保护我那个痴情的外甥而上你那个清清白白的妹子?顾部长,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啊。”
“叶心轩,你”
“顾部长,我问你。如果那天果然被你们得逞,那今天,你们会说琛儿强了你妹子吗?如果那天果然被你们得逞,那今天,琛儿要告你们强j之罪,你们是觉得好笑呢还是觉得琛儿这是忘恩负义?”
顾清城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顾部长,最好笑的是你们都打着要救琛儿的旗帜,都打着是为他好的旗帜。可是,琛儿是琛儿,不是你们,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和你们有着不同思想、不同想法的人。但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逼着他的?逼他也就算了,还逼走了连翘。连翘是谁,连翘就是他的命,你们逼走了他的命却好笑的说是为了救他的命。顾部长,你们这旗帜举得真是前后矛盾啊。”
顾清城再度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顾部长,我想说的是,自作自受,一切不过是你们咎由自取。”
自作自受。
咎由自取。
错,一切错得离谱。
原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其实从一开始这事就早已偏离了他们预设的轨道。
“叶心轩,我真想杀了你。”
叶心轩‘呵’了一声,抓起茶几上的红酒一饮而尽,说:“第一,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第二,那要看你狠不狠得下心让叶珂这么小就没有了父亲。”
顾清城的脑门一抽,拳头攥紧。
叶心轩将另外一杯红酒端起,递到顾清城面前,说:“顾部长,这事你知道就算了,权当个不知道的。否则,小果的日子不好过。”
顾清城咬牙切齿的看着笑得温和的叶心轩,一把抓过酒杯,接着用力一泼。
红酒泼了叶心轩一身。
叶心轩也不恼,只是缓缓的抓出手帕,将脸上的红酒擦干净。
顾清城没再出席叶珂的百日宴,迳自出叶府而去。
叶心轩换了衣服下楼,对一众来宾解释顾清城有紧急的事要处理回帝京了。
现在正是总统大选的关键时期,顾清城是顾总统的儿子,想必是为了总统大选的事,一众人并没觉得叶心轩的解释有何不妥。
再说顾清城。他出了叶府后,将车开得飞快,赶超了一众豪车、跑车,更是将追他的几辆警车都远远的甩得不见了踪影。
车至山庄前,急刹的声音尖锐的传来。若没系安全带,他铁定会飞出去。
这山庄,正是他亲自为妹子选定的‘洞房’。
“清果,这是哥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初时,妹子要怀孕,要为秦琛奉献脐带血,他是不同意的。那太危险,妹子有可能丢命。
但是,妹子以死相逼。
左右是一死,更何况有姑姑的医术为妹子保驾护航,好歹能活不是?
所以,他选择了顺从。
一如秦琛、连翘所言,他背弃了刑侦组的组训、训条、荣誉准则,他背弃了他当初为国为民的初心,只选择了成全妹子一人。
可是,最终,成全变成了伤害。
自从知道秦琛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他对秦琛的关注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长久,他对秦琛的了解也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要深刻。
原以为将秦琛困了个结结实实,但其实他们都被秦琛耍了,耍得团团转。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想着秦琛冰凉的神情,冰凉的言语,顾清城直捶着方向盘,“秦琛,秦琛”
顾清城现在想杀人,想杀秦琛。
但叶心轩说得对,只许你们强别人,就不许别人强你们,这是哪里的道理?
秦琛也说得对,玩别人之前最好是做好有被别人玩的准备。
所以,他最该杀的人是他,是他自己,是他顾清城。
迈着失魂落魄的步子,顾清城步进山庄。
雪越下越大,他走进屋子的时候已然成了一个雪人。
客厅的沙发中坐着一人,他都没有注意到,只是依旧失魂落魄的的往楼上走去。
步进卧室,他缓缓的走向保险柜,然后茫然的打开了保险柜的门。
保险柜中东西繁多,有金银珠宝首饰之类的,还有地契合同,更有枪。
顾清城取出枪。
原以为,这处山庄会成为妹子最美好的开端。
却不想,这处山庄成了妹子梦魇开始的地方。
“对不起,清果,哥错了,错了。”
而且,错得无处发泄,错得不可挽回。
错得他只想了结自己以赎罪。
他本就是不该存活在这世上的人。
母亲不要他。
父亲恨他。
唯一一个为了他而不得不来到这个世上的亲人却被自己害得生不如死。
如果没有他,自然就不会有顾清果,自然而然也不会有现在的一切。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