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了,小姐年纪还小,只要精心调养,疤痕不会很明显。”孙姑姑连忙安慰。
薛莹松了口气,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担心的大吵大闹、崩溃大哭之类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孙姑姑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才回神:“三小姐被老爷罚禁闭思过,恐怕会有好些天不能出门了。”
这个消息比起之前那枚炸弹实在不算什么,所以薛莹并没有给反应。
孙姑姑踟蹰了一下,回头确认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这才神神秘秘地小声道:
“小姐,接下来这个消息您无论如何要冷静,毕竟后面会怎么样还没有定论。”
孙姑姑郑重的样子勾起了薛莹的好奇心:孙姑姑这么沉稳的人,还有什么事能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今天早上蓝少爷向老爷提亲了,说要娶你为妻。”
大脑“轰”一声之后顿时死机,薛莹一时懵在那里,待反应过来正要说话却正好牵动了伤口,不由惊呼一声捂住脸,痛得眼泪飙了出来。
廖云溪进来之后看见的就是薛莹捂着脸,泪眼汪汪的样子,忙道:“莹儿别激动,你放心,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脸的。”
薛莹还在为孙姑姑刚才说的话感到震惊,一时没反应过来廖云溪所说的话的意思,廖云溪还以为她是太过伤心,又是一连串的安慰。
薛莹偷偷看向孙姑姑,孙姑姑微微摇头,表示这个问题现在还不能拿来讨论。好不容易等廖云溪走了,薛莹顾不得脸上疼痛,用还带着含糊的声音问:“到底怎么回事?”
孙姑姑道:“昨天晚上在凉亭里,是表小姐推了小姐才导致小姐被孤风打伤的,这是众目睽睽之下铁板钉钉的事实,所以对于小姐的伤,蓝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蓝少爷向三老爷求亲,也是想要负责任意思。”
薛莹觉得自己脑袋都快炸了:“蓝少爷?”
“是表小姐的哥哥,我之前跟您提过的。”
薛莹这才隐隐约约记起来了,孙姑姑之前介绍蓝依的情况的时候说过,她的哥哥算是薛骐的半个入门弟子,现在也暂时住在侯府。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一夜之间自己竟然会跟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扯上婚姻关系。
“后来怎么样了?”她问。
“三老爷没答应。”孙姑姑顿了顿,“毕竟这只是蓝少爷一时冲动之举,蓝家的家长都还没表态呢。”
薛莹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孙姑姑:意思就是如果蓝家家里也答应这个荒唐的负责方式的话,她的婚约就这么定了?
“小姐,”孙姑姑按住她的手给予抚慰,“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毕竟蓝少爷这么做注定会引起不小的波澜,我不希望小姐因为被蒙在鼓里而吃了暗亏。”
薛莹刚想追问孙姑姑话里的意思,一个小丫鬟端着稀粥进来了,薛莹这才想起来:“冬寻呢?”
“冬寻护主不利,三夫人让她闭门思过去了。”孙姑姑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碗,轻轻吹了吹。虽然孙姑姑的表现云淡风轻,但薛莹还是察觉了她话里还有话,不由有些担忧冬寻的下落。
“甄妈妈呢?”她问。
孙姑姑叹气:“大夫看过了,甄妈妈没有大碍,歇息几天就好了。小姐刚醒,还是别问这么多了,先喝点粥吧。”
也许是刚刚喝的药起了作用,薛莹喝了碗粥之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晴姑姑看廖云溪明明端起茶杯想要喝,却停在半空发起呆来,不由叹气,轻轻叫了声:“夫人?”
“嗯?”廖云溪这才回过神。
“大夫已经重新给三小姐诊断过,说没有大碍了。之前怕伤口发炎和受惊过度引起发烧之类的也没有发生,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您就先放宽心,别整天皱着眉头了。”
“唉。”廖云溪叹气,“一个女孩子毁了容貌,哪里还能谈得上什么‘不幸中的大幸’这种混账话,我一想起刚才莹儿的样子就……”
“我看三小姐还挺镇定的,也没大哭大闹啊。”安悦道。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心疼、更内疚啊。”廖云溪放下茶杯,“这孩子小小年纪就遭了这么大的罪,却没法向任何人哭诉,甚至连脾气都不敢发。说来说去,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做好……”
“这么自怨自艾的可不是你的风格啊。”门口传来薛骐的声音,他大步走进来,轻盈的衣角随动作翻动,明明是炎炎夏日,却平白带进来一股清爽的凉风。
廖云溪见了他,忙不迭问:“怎么样?蓝家那边怎么说?”
“蓝家在安京的主事,也就是庚儿叔父亲自过来了。”薛骐坐下,顺手接过廖云溪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但是庚儿的性格你也知道,他叔父也镇不住他。看来要等庚儿的父母亲自来才能有定论了。”
“这么说,蓝家那边是要反对?”
薛骐冷笑了一下:“虽然消息被他们压下去了,不过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个蓝家的表小姐说了,她哥哥若以婚约做赎,她宁可一命抵一命。”
“这是什么话?莹儿成了这番模样,我们拿她的命又能顶什么用?”廖云溪气急,“再说了,这婚事本来就是他们蓝家先提出来的,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我们要挟他们了?就算莹儿毁容了,我们也还没有卑微到那个份上吧?”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庚儿倒是很坚定。”
廖云溪听了这话才缓了缓怒气:“庚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