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人道:“把客房让给我,五片金叶子就是你的。”
贵公子原有质疑,可看着制作精美的金叶子颇是心动,这十之二成的叶子就足够从顺天府坐到应天府,何况人家付了五片金叶子,他接过起金叶子,“下船,明日乘船回应天府。”
铁彩凤忆起那人,当即跳了起来,“是他,一定是他!走,我们找他算账去。”
洛俪、洛廉、铁彩凤订的是上等一号、二号、三号房间,而铁彩凤住的正是一号最边上的房间。船共有三层,一层设有五间上等房,自是比不得真正的客栈房间,一间也就十五六坪大小,里面有一张木榻,又有一张榻,八仙桌、书案,几件东西一摆,里面满当当、挤挨挨。虽说挤,但因摆设得当,房间显得很是得体。
二层是中等客房,也有五个房间,但房里设的是上下铺,一个房间有六个床位,按床位收费。
三层是下等客房,里头全是通铺,一个通铺上可以睡六至十二个人不等,可以按人算钱,也可以按包房算钱。
上等客房统络是照着包房算的,从顺天府抵达应天府需船资一间二十两;而中等客房有两种收费方法:按床位计,一个床位三两银子,一个包间是十八两银子;下等客房包间一间十五两银子,按人算则是一人一两银子;又有货舱,一人一个座位,船资二百纹。
五号客房外头,铁彩凤正立在那儿:“妖人,给本姑娘滚出来,你使坏都害到本姑娘身上了,知不知道本姑娘是谁?本姑娘是第一山庄铁家嫡姑娘,你敢算计本姑娘,我叫人把你丢下河去。”
无人作声。
铁彩凤走近门,用脚踹着,直将门踹得震响:“妖人,滚出来!你居然敢给本姑娘下蛊,我要杀了你!你滚出来!”
屋子里,坐着一黑色斗篷的年轻男子,面容苍白无血,嘴唇发黑,正闭眸逼毒,被外头的铁彩凤一吵,立时气息乱窜,“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浑身剧痛无比,他歪坐榻上,满脸痛楚,哪来的刁女?他命休矣!
铁彩凤在外头叫嚷一阵,见无人开门,“妖人,我知道你一定在里头,快给我滚出来,再不滚出来,我可要撞门而入。”她拼足全力,洛俪以为她真要撞门,铁彩凤却打了个手势,对她的两个侍女道:“撞门!”
两侍女一望,嘴里发出一阵嘶喊。
啊——砰——
双双撞入五号客房。
此刻,四号客房里出来一对年轻夫妻,正一脸好奇立在长廊上张望,这长廊外头有栏杆,以防客人掉落水里,河风吹拂着衣袂。
铁彩凤气冲冲地抓住面容苍白的男子,“给姑娘我装死,你以为我会饶了你,快帮我解蛊,否则我将你大御八块。”
洛俪蒙上轻纱,带着素纹移了过来,门大开着,里面榻上的男子歪倒在床上,面色苍白无血,就似死人一般,眼睛微阖,嘴角有黑血溢出。“凤表姐,应该不是他?”
“从我出门到上船,就只有他撞过我,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洛俪走近,探了一下他的气息,“他中剧毒了,原本在运功逼毒,被凤表姐一闹,走火入魔,逼毒失败,命悬一线。”
铁彩凤现下认定是五号客房的人给她下蛊,非要找人算账不可。
侍女乙叫道:“姑娘,你闯祸了,如果他死了,万一他师门寻上山庄,老庄主肯定会罚你。铁家有祖训,无论是在外历练,还是在外云游的弟子,不得滥杀无辜,姑娘……”
洛俪厉喝道:“你们现在出去!快出去!”
人命关天,还是救人要紧。
铁彩凤听说要死人,她是想杀人,可她从小到大还杀过兔子、老鼠,还真没杀过人啊,她就是做得凶狠。
主仆三人退出客房。
洛俪扶起陌生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取出两枚药丸,“素纹,倒一杯清水来。”
她捏开男子的嘴唇,将两枚药丸塞至嘴中,又与他喂了水。
洛俪道:“素纹,你先留在这里照顾他,若是他醒来再回去。”
“是,姑娘。”
洛俪出房门时,铁彩凤怯怯地道:“俪表妹,他没死吧?他死了,谁给解蛊,呜呜,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命是保住了。”洛俪道出,“凤表姐的蛊中得莫名,这可是江湖中不常见的蛊。你再仔细想想,手腕上的青线几时出现的?”
侍女甲道:“出家门到码头,除了五号房的黑衣人,就没人撞过我们姑娘……”
洛俪回到二号房,继续提笔练字。
素纨坐在五号客房里做女红,绣的是洛俪用来绑头发的丝绦,就像她现在头上绑的那种湖色银线波浪边丝绦一样,上面绣了点点白色花瓣,很是别致,这次绣的是黄色线绦,头绣了雪花纹,边上用银线描边。
洛俪练了一会儿字,将废纸丢入火盆,又习练了一阵画儿,一个时辰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五号房里,男子悠悠地醒转,睁眼时,就见桌前坐着一个侍女打扮的人,手里拿了个巴掌大的小人书,正瞧得笑呵呵的,时不时传出低低的笑声。
男子坐起身,轻咳一声。
素纹抬头,“咦,大侠醒了?你看上去好多了,脸色也不再苍白了,嘴唇也红了。”
他的毒,莫非已经解了?
男子此念一闪,试着运气,果然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