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俪点了一下头,“也好,我正要去主院瞧瞧。杜姐姐住西边哪处院子?”
“我……我就住那处庭院好了,周围有树,定很凉快。”
各人自带了下人去自己的寝院安顿。
主院是个两进的寝院,分前院、后院,前院未建正屋,东、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前院设有小厨房、库房、下人住的寝房等。正中是一道漂亮的绿幕墙,墙上爬满了蔓藤,碧翠欲滴,洛俪有一种感觉,这些蔓藤有灵气,换句话说,是有灵性,她快步走近,摘了一片绿叶,放嘴里一嚼,果然带有一股淡淡的灵草气息。虽然,这气息不够强烈,但此地能养出这样的蔓藤草来,可见真真是处人杰地灵之地。
绿幕墙中间,有一道椭圆形的门洞,门洞里头也是椭圆状的长廊,那是用葡萄藤、蔷薇藤搭成的绿色长廊,走在长廊上,可见两侧各有一个弯月形的花坛,花坛内植有海棠、桃、杏、梨、李、梅等花木,树下又植有花卉,花坛周围种的是草坪,草坪上摆有石桌、石凳。
内院有正房四间,东、厢各建有三间厢房。
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垂首立在一侧,介绍道:“这里的布局、建造,皆是当年郑国公府老夫人亲自设计的。十七年前,夫人与梁老夫人每至酷夏、严冬时节就会来此消暑避寒,主屋东边是凉房,西边则是暖房,而正中一间是花厅,东、西两边设有小耳房,是给值夜的下人预备的。
东厢房有一间库房,里面还存有当年梁老夫人、夫人的旧物。
西厢房亦有一间库房,却是用来存放下人们的物件,里头还有几口大箱子。只是当年随老夫人、夫人服侍的下人或是过逝,或是流落他乡,再没人见过了……”
素纨带着素绻去给洛俪收拾寝房。
翠丝与素缱静立在花厅上,听沙庄头的儿媳沙大嫂子介绍这里的情况。
洛俪问道:“沙大嫂子,见过我外祖母?”
“见过的!奴婢那时候还小,约莫十一二岁,一转眼,连姑娘都长这么大了。”
洛俪审视着这处庭院,蔓藤有灵气,这里的葡萄、蔷薇定也不俗,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可真清新。”
“不仅是姑娘觉得好,我们庄子上常租客有一位还是太医院的章医正。”
“章医正……”
“是。他们家每年夏冬都会有老夫人带着两个孙媳、孙女来这里住上几月,喜欢我们庄子上的鱼,菜蔬瓜果。因姑娘要来,只好将他们一家请走了。不过,小的听说章家在南山那边置了一处庄子,可惜只不到三十亩,建了一座三进宅子,五月刚修好,本想冬天时用上,这会儿倒是提前用上了。”
太医院章医正,洛俪没见过章医正其人,却是见过章医正认的义女章医女,针法不错。
沙大嫂子继续道:“老夫人与章医正喜欢我们庄子上的花木,前几日离开的时候讨了主院的两株葡萄、两株蔷薇,就是绿幕墙上的蔓藤也讨了六株去……”
章老夫人不会平白无故地觉得这好,定然是发现这庄子上的东西有着某种药用价值。
洛俪就像在闲聊一般,“沙大嫂子,她们还讨了什么?”
“就是这院子里的花儿,月季、玫瑰、菊、兰草……只要这里有的,或两株、四株多多少少都讨了些。今儿一早,章家庄园的一个婆子领着两个小厮来我们家,与我婆母讨庄子里的泉水,一下子拉了六桶去,说是从我这里移植去的花木,许是天热竟似要死了,章老夫人很心疼这些花,想拉水回去浇灌,看能不能救活。”
翠丝控制不住,“哪有夏天移植花木的,小婢听府上的花木师傅说,这多是冬天移植,来年翻春正好养活。”
夏天移植花木,这可是犯忌的事。
天气炎热,花木就不易活了。
洛俪沉吟道:“沙大嫂子,我很喜欢这园子里的花木,以后不要把花木送人。我在江南时与香茗大师学制香丸子,我瞧莲花庄园子里正巧用来制这样。”
沙大嫂子笑道:“姑娘可真是雅人。”
“都是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儿。”洛俪笑着。
沙大嫂子自见着洛俪,脸上一直含着笑,看着洛俪她不由一阵恍惚,似又见到十几年前的梁氏。
沙大嫂子六岁时,被梁家买来安置在这庄子上当差,因人小什么也不会,就认了沙庄头家的做干娘。后来年纪大了,人长得水灵清秀,行事灵活通透,经主家恩允,嫁给了沙庄头的大儿子沙大平为妇。她与丈夫也算是青梅竹马,夫妻感情不错。
沙大嫂子已经忘了自己的本家姓氏,只得梁氏赏了个名儿唤作蔓娘,蔓便是藤蔓的蔓。而今二十七八岁,膝下有两儿一女。因她自小学的规矩不错,今儿被沙庄头派来服侍洛俪。
洛俪道:“若再有人讨要,便说我还嫌园中得用的花木太少,巴不得多种些才好,偏外头的花草我又嫌没这园中的清香好闻。
主院的绿幕墙,绿萝藤有股淡淡的幽香,能制玉藤香膏。主园中的葡萄藤,到了秋天葡萄成熟,还能制葡萄美酒;而园中的蔷薇花也能制出蔷薇香型的香膏。
这些香膏最是皇城年轻奶奶、贵女姑娘们喜欢的东西,我要用来送亲戚家的奶奶、姑娘、世交各家的女眷,比外头买的更得用,更是一番心意。”
洛俪的声音,轻轻柔柔,听得沙大嫂子眉头眼笑,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