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也明白过来,只是却哭得说不出话。
唯浅画仍然浑浑噩噩,不明所以地急急忙忙辩白道:“小姐,婢子不是……婢子发誓绝没有被王爷收买!也没有被任何人收买!婢子的命是小姐给你,如果小姐怀疑,婢子就……婢子就……”
浅画四面看着,看见院中的井台,忽然跑着向井台上撞去,口中道:“婢子就以死明志!”
“浅画!”夏云岚大喝一声,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信你……你跟我走吧……”
天涯海角的逃亡之旅,她该拿她怎么办?可是,能眼睁睁看着她当自己的面死去吗?
“多谢小姐——”见夏云岚不再怀疑自己,浅画这才破涕为笑,收住了撞向井台的脚步。
“咱们走吧——”夏云岚苦笑一声,勒着懿太妃向门外走去。
哪知刚刚抬起脚步,突见空中绿光一闪,“叮”的一声,顶着懿太妃喉咙的匕首梨花白被撞了开去,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道通过手指传向夏云岚四肢百骸。
夏云岚晃了一下,眼前金星乱冒,头顶像有轰隆隆的雷声在响。不过片刻之间,她已扑倒在地,口角渗出一缕鲜血。
空中,一片绿中泛出几许黄意的树叶慢慢飘落,落在她散开的头发上。
世上谁人竟有这般惊天之力?拿一片树叶就能振落她的匕首,并振得她血脉欲裂、五内如焚?
她抬起眼睛,望向树叶弹来的方向——
院墙上,一人紫袍缓带,翩然而下,眨眼间站在她身边,低头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的脸。
“好……好……”夏云岚唇边一丝浅笑,挣扎着坐起身子道:“王爷好功夫……”
这回,她确定自己已经死定。但是,她的心中并无惧怕。
一个杀手的归宿,不从来都是死亡吗?
不,世界上任何人的归宿,不都是死亡吗?
既然大家殊途同归,有什么值得害怕?
浅画从后面扑上来扶住了她,在她身边心疼地叫道:“小姐……你怎么样?”
她侧头看了浅画一眼,眼中满是深情与怜惜。黄泉路上,有这丫头作伴,倒也不算寂寞。
“呵呵,”抬袖抹了一下嘴角边的血,她浑不在意地道:“我没事。不过……咱们好像都要死了,你怕不怕?”
“婢子不怕——”浅画擦干了眼泪,倔强地道:“婢子说过,一生一世都要和小姐在一起。只要能够陪伴在小姐身边,婢子是生是死都不怕。”
“好丫头……”夏云岚伸手抚了抚浅画的脸,赞赏地笑道:“到底不愧是我的人……这个世界对于你有太多的黑暗和不公,也许到了另一个世界,会多一点儿公平和光明……”
“夏云岚——”萧玄胤不耐烦地打断了夏云岚的话,冷声道:“本王说过允许你死了吗?”
夏云岚抬起头,笑眼弯弯看着萧玄胤道:“只怕王爷能饶过我,别人也饶我不得……王爷的新人出身高贵,貌美如花,我如何能与她相比?……她说我不过一个小小将军之女,凭什么位居正妃之位?王爷——”
“住口!夏云岚——你又想胡说什么?!”容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想到面对萧玄胤,夏云岚竟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她正想与夏云岚争辩几句,不想萧玄胤挥手制止了她,只把眼睛看着夏云岚道:“你和容妃之间的事,本王暂时不想理会。你挟持太妃,意图逃离祁王府,本王却看得清清楚楚,你还有何话说?”
“玄胤,何必多问!”懿太妃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愤怒地高声叫道:“这妖孽差点儿要了母妃的命,你不直接一剑结果了她,却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萧玄胤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头,沉下了声音道:“母妃不必生气,夏云岚挟持母妃,罪不容诛。儿臣一定会给母妃一个满意的交待。”
“母妃——”容婕不失时机地接住萧玄胤的话,故意在萧玄胤面前柔声细语地道:“王爷说了会给母妃一个满意的交待,就一定会给母妃一个满意的交待。夏云岚拿刀子威胁母妃,可谓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一死远不足以赎其罪。母妃且静看王爷如何惩罚她便是。”
“还是你这孩子懂事。”懿太妃缓和了脸色,握住容婕的手道:“夏云岚做出这等事,漪兰院万不容她再待下去。回头母妃便叫人清理了她的东西,你从锦心堂搬过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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