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妹,你多虑了。”萧玄睿看着似乎醉意朦胧、又似乎无清醒的夏云岚,道:“我早已不是什么高高在的王,区区一个阶下之囚,保全性命苟活于世已是万幸,又岂敢回想往日风光?”
夏云岚点了点头,复对逍遥王道:“酒呢?”
逍遥王笑道:“夏姑娘,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见。今夜本王想与你聊聊诗词歌赋,你意下如何?”
夏云岚轻轻蹙了蹙眉梢,抓着空空的酒杯道:“字游戏而已,有什么好聊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何妨一醉解千愁?”
“三弟妹……”萧玄睿眼睛里闪过一丝悲悯,劝慰地道:“我知你心何忧何愁,可纵然一醉解千愁,酒醒之后,你又当如何?”
“我说我忧愁了吗?”夏云岚仿佛忘记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毫不领情地瞪着萧玄睿道:“我有什么可愁的?我只不过……只不过贪恋这酒的味道而已……”
“你不是贪恋酒的味道,你只是无法面对真相。”萧玄睿眼神犀利、语气温柔地道:“关于你和三弟之间的恩怨,我亦有所了解。我知道,他曾对你用尽酷刑……”
“用尽酷刑?”逍遥王眯了眯眼睛,插话道:“豫王殿下,你说的可是真的?”
萧玄睿道:“若非如此,三弟妹又怎会离开祁王府、拜师繇山?只是,她大概没有想到,兜兜转转,遇见的还是我那薄情寡义、心狠手辣的三弟……”
“萧玄睿!”夏云岚猛地站起身子,恶狠狠打断了萧玄睿的话道:“我师父为人正直,待我情深义重,你那三弟岂能与他相提并论?!我问你,你可还记得一个十几岁时暴病而亡或不知所踪的皇子?”
萧玄睿深深看了夏云岚一眼,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同情道:“我们兄弟七人,大哥做了皇帝,我与三弟、六弟分别被封豫王、祁王、益王,四弟战死龙炎,五弟誓为四弟复仇,长年镇守南疆。七弟幼年时遭人陷害,因神志不清而长年幽居深宫,但至今尚在人世。三弟妹——”
萧玄睿顿了一下,慢声道:“你说的那位暴病而亡或不知所踪的皇子,根本不存在。”
夏云岚没有说话,只觉一股寒意慢慢从脚底升起,像要把全身一点一点冻住。
萧玄睿接着道:“三弟妹,你聪明绝顶,如此拙劣的谎言,若非你有意自欺,又岂能骗得你过?你既非属意于我,咱们之间又并无共同的朋友,哪里会有人托你保我性命?你想方设法将我从天牢救出,私心里可是希望我能东山再起,取三弟而代之?唯其如此,三弟便不得不以繇山掌门的身份陪你一世……可惜我已兵权尽失、一败涂地,你救我出来,倒不如救我那六弟……”
“呵呵,你们兄弟一样喜欢自作聪明!”听萧玄睿猜得如此不靠谱,夏云岚心里竟忽然生出一丝欢喜,僵硬的身子也跟着回过几分暖,冷冷看着萧玄睿道:“你这样的人,早已习惯了虚情假义、勾心斗角,哪里懂得什么叫一见如故、一诺千钧?我委实是受人之托保你性命,你偏要找出个牵强的理由,可见别的事,你也不过是凭空猜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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