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除了端茶送水,宇文复从不许我留在房间里,他不放心任何人,因此这一路上都是他亲自看守着安然公主,不管白天夜晚都是如此”
“咔嚓”一声,是面无表情的皇甫琛徒手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茶水横流,茶杯碎成了渣渣。他的眼底似乎有些红,一层带着血色的红影,透出揉碎的蓝。
“琛哥哥?”娉婷公主似吓了一跳,忙忙看向他的手,神色甚是疑惑:“你这是”
忽而倒抽一口冷气,慌忙摇着手解释道:“琛哥哥不要多想,宇文复虽然虽然总是守着安然公主,不许人进屋打扰,但想来想来他是不敢对安然公主做什么的,安然公主又总是昏睡着,他应该应该不会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透着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心虚:“琛哥哥就算不相信宇文复,也要相信安然公主啊。就算有什么,也不是她愿意的,定然是被宇文复那贼人强迫的”
她偷偷抬眼看向皇甫琛,他面无表情的抿着嘴,但额头上青筋隐现,紧紧地咬着牙,腮边的肌肉都绷起来。
黑色瞳仁里闪着烈焰的光。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攥着破碎茶杯的碎渣渣,似感觉不到疼一般,有血珠子从他紧握的掌心中沁了出来。
她在心里微微一笑,任何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同处一室这么些日子,更何况是骄傲的皇甫琛。
就算宇文复真的没有对安然公主做些什么,但皇甫琛只要想到这好些个日日夜夜,安然公主都跟宇文复呆在同一个房间里,心里难免不会留下阴影与芥蒂。
皇甫琛全身热得发烫,连指尖都在冒火,他想起了刚才给安然换衣裳时,她颈脖胸口那些明显的暗红的痕迹,原本没当一回事,此时听了娉婷公主的话,方知那些痕迹是如何来的。
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心里头的暴戾与狂躁,看一眼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不知该如何补救的小心翼翼惶恐不安的娉婷公主,他强行压下想要立刻就将宇文复撕成碎片的暴怒情绪,磨着牙故作淡定的道:“本王知道了。”
“我很想贴身保护安然公主的对不起琛哥哥,我做的不够好。”娉婷公主低下头,一脸内疚不安的模样。
她之前就猜到,皇甫琛不会放心她或者花朵为安然公主更换衣裳,他们又是未婚夫妻,他势必要亲自动手,便让花朵在安然身上弄出些暧昧的痕迹来。
眼下看来,那些痕迹果然很碍皇甫琛的眼呢,此时他的心里,那个安然公主大概再也不复纯洁干净了吧。
“不,安然这一路承蒙你照顾,本王要多谢你。”他顿一顿,又淡淡道:“为防宇文复手底下的人报复于你,明早本王安排人送你回燕国。”
娉婷公主点头,乖巧应道:“好,我都听琛哥哥的。”
她既然来了,可没想过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燕国去!
娉婷公主看着皇甫琛美的犹如雕塑的侧脸,冲他甜甜的乖巧的笑着。
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池皓很快带了个神色惊惶的老大夫进来。
在皇甫琛慑人的目光的注视下,老大夫抖抖索索的给安然诊了脉,沉吟开口:“这位姑娘乃是气血两虚之症,还有些受寒的症候,不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静心调养着也就行了。贵人若信得过小老儿,小老儿这就给姑娘开两剂药”
皇甫琛显然信不过他,皱眉沉声道:“既然没有大问题,缘何她昏迷许久,还没有醒过来?”
老大夫被他的气势震慑的双股战战,凭他活了这么多年的见识,眼前这一位是他万万惹不得也得罪不起的,他看了眼依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的病人,期期艾艾的解释道:“许是病人受惊过度也是有的。小老儿医术不精,贵人还是还是另请高明吧。”
皇甫琛正欲下令将周边有名气的大夫全部请过来为安然诊治时。就听得床榻上的安然发出一声仿佛极为难受的呻、吟声。
也顾不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老大夫,三两步就奔了过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安然长卷浓密的眼睫毛,此时她的长睫微微颤动着,像是就要醒过来。偏又睁不开眼睛来一般。
“有福?”皇甫琛伸手紧握住安然微凉的手指,感觉到她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地蜷缩了下,忙又唤了两声:“醒了吗?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不要怕,本王在这里。”
他也顾不上屋里还有别的人。将她的手凑到他的唇边,轻轻吻了下,似安抚又带着无限痛悔与自责的说道:“是本王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日后本王再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屋子里的人神色各异。
老大夫是没有料到。对着他分明威压如山迫的他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的男人一秒钟变得这样温柔款款,颇有些不适应的往后退了退,这个时候,他是该趁机走人呢还是趁机走人呢?
池皓也是一副被雷亲了的模样,他见过皇甫琛与别的女人虚情假意情意绵绵的模样,见过皇甫琛跟安然掐的你死我活的模样,还真没见过私底下皇甫琛对着安然是这样一副模样
他一直都知道自家这个冷心冷血冷酷冷清的表哥对这安然公主是上了心的,不然也不会拖着半条命追赶过来,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池皓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