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就是未婚夫妻,如今安然又是这般模样,故而一路上,皇甫琛都跟她同吃同住,没有人敢对此有所微词。
他抬手拍一拍安然的后背,微沉了脸训斥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着?”
安然就势抱住他的手臂。挨挨蹭蹭的靠着他爬了起来,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眨巴着眼睛问他:“去哪里?”
“外头不知出了什么事,本王要去看一眼。”皇甫琛被她无尾熊一样的缠了上来,忍不住勾起一抹苦笑。
这坏东西对他是愈发的随便大胆了,挨挨蹭蹭搂搂抱抱的,他本就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一天两天的忍下来,已经分外不易了。
也不是没有教她不能这样,但她一贯的左耳进右耳出,她最近越来越不怕他,除了还能用她在意的吃喝玩乐的事情上拿捏她威胁她,皇甫琛完全拿她没有法子。
“我要去。”安然更紧的抱住他的脖子,表达她也要去看热闹的决心。
皇甫琛原不想带她去,夜黑风大的,吃了冷风再闹肚子也是她受罪。
但也知道如果不让她去,一直要受罪的人就会是他了——皇甫琛僵硬着身体将安然的手掰开,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将紧绷的欲、望压了下去,无奈的妥协道:“从本王身上下去,本王就带你去。”
安然立时撒开手。欢快的欢呼一声,赤着双脚就要跳下床去。
皇甫琛拉住她,横了她一眼:“穿上鞋。”
若是往常,安然定然又要跟他歪缠许久才不情不愿的穿上鞋子。
今天又格外的反常,皇甫琛这样一说,她竟就乖乖的将两只生的雪白玲玲的小脚伸进了鞋子里,也并不穿好,就那样趿着鞋催促皇甫琛:“快点快点,你快点啊。”
她不同寻常的兴奋令皇甫琛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她两眼,见她一边催促他,一边伸长了脖子往外看,一颗心早已经飞出去了。
皇甫琛知道她想看热闹,听着外头的动静也不像是有刺客有危险的样子,不欲见她失望,便起身牵着她往外走去。
刚打开门,便有人过来禀报:“王爷,是娉婷公主被人暗算了。”
娉婷公主就住在离皇甫琛不远的客房里,她这时候还没能起身来,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呼痛,一双美目见到出门来的皇甫琛与安然。
立刻盈满了泪水,只她并不告状,但服侍她的丫鬟但要上前去扶她,她就哀哀呻吟个不停,仿佛被人碰一下都痛的不得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皇甫琛淡淡询问道,眼角余光却留意到安然愈发欢快的神情来,若非他牵着她的手,只怕这时候都要拍手叫好了。
只看娉婷公主身下那滩菜油,皇甫琛就已经知道这事是谁做的了。
中午在酒楼吃饭时,有个小二不当心摔了菜盘。另一个小二急匆匆的跑过来也没注意,一脚踩在还未清理的菜肴上,当即就摔了个狗吃屎。
当时安然看的最是认真,还问他,为什么踩在菜肴上小二会摔倒,他就告诉她,因为菜里有油的缘故。
他原还纳闷今日见了娉婷公主她奇怪的没有扑上去厮打她,原来竟是早就憋了坏,弄了这一出来收拾娉婷公主。这坏东西,竟也学会想办法了。
池皓走过来,也看了眼异常欢欣鼓舞的安然,这才低声禀告了事情的发生经过,颇不赞同的看了安然一眼,想来他也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了,接着说道:
“娉婷公主身上的伤才好了些。这一跤也不知摔得怎么样了,丫鬟去扶,一碰就疼的不行,怕是伤了肋骨,也不敢让人强行扶起来,还是要等大夫来了再说。”
顿一顿,又道:“也不知是什么人做的,将这么多菜油倒在地上,摆明了是要害人,这要是将人摔出个好歹来。咱们可怎么跟燕帝交代?”
皇甫琛护短护的明目张胆:“是啊,让人查一查这是什么人做的。许是娉婷公主不当心得罪了这客栈的什么人也未可知。”
还能得罪什么人?池皓撇一撇嘴,拿眼角余光扫一眼始作俑者,娉婷公主温柔美丽又大方和气,这一路下来,便是对待侍卫们亦是分外的温和与体贴,哪里像皇甫琛身旁那个时不时就要闹出点令人头疼的事来的祸水?
也不知这祸水到底看娉婷公主哪里不顺眼,一见面就要打,现如今不厮打了,却又打起了这样的暗害人的法子。
偏皇甫琛不但不教训她,还替她遮掩兜着,真是…叫他除了摇头叹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只得闷闷的应了一声:“是,王爷。”
皇甫琛就又吩咐道:“娉婷公主乃是十分重要的娇客,这件事你们务必要上心。”
又扫了周围的侍卫两眼,若不是他们有意放水,凭安然一个人,又哪里做得成这样的事,只怕早就被人发现了。
这倒是有些奇怪,明面上这些侍卫与娉婷公主都相处的甚好,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安然使坏捣乱而不阻止甚至不提醒呢?
大概因为他护她实在护的太过明显的关系吧。
娉婷公主很委屈,心里更是异常的憋屈冒火。她当然知道这是谁搞的鬼。除了安然根本不做第二人想。没想到这傻子如今也会这般迂回暗算于她了,倒真是她小瞧了她。
原以为她受了伤趴在地上不动弹,丢脸就算了,皇甫琛怎么也要过来安抚两句才是,没想到他不但没来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