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偏西,不知不觉间、已时进下午,自野狼村村东面的荒山小径,一名身背足足四捆干柴的少年柴郎,匆匆走来。
许是心中挂念着什么事情,所以越是邻近村口,便越是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滴滴汗水,顺额间挥洒,淡黄色的长发,被汗水粘在了那略显坚毅的脸庞,口渴的风干嘴唇,紧抿着,此人正是我们的主角——阿狂。
阿狂上午从二次进山开始,一刻都不曾停歇,以最快的速度,用柴刀尽心敛柴,直到一个小时前,共计收拢了四捆油脂干柴,他心中挂念着独自在家的母亲,所以,又毫不停息的急匆匆往回赶路。
远远地,阿狂便瞧见了,那座独属于自家所拥有的,土坯制小屋。屋前是一圈木制的围栏,可奇怪的是,此刻,围栏微微有些杂乱,正中的那扇小木门子,也是敞开着的,只是疲倦至极的阿狂,在这会,已然的忽略了那角门处的......破损。
为什么呢?自己记得走时,明明是特意关好了的呀?是母亲的身体好些、能下地了吗?又或者是......村中那唯一的一个,不将他与娘亲视作另类的小丫头——聪儿来了?
呵呵!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对于阿狂而言,都是一件值得他庆幸又高兴的事。
他兴高采烈的,将肩上的木柴放进了小院左侧、那自制的偏棚内,偏棚是以四根木柱为支点,顶部用费瓦片和长条木板拼凑而成的。虽然简陋但也实用,可以说,这是少年的日用‘储物室’。
“老妈!我回来了。”人还未进屋,阿狂便满身是汗的、先喊了一嗓子。
如果是每回,妈妈都总会、答应那么一声,可这一次,小屋里竟连半点声息,都没有传出来。
难道妈妈睡着了?阿狂小心的顺手拉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的行进屋内。土屋不大,只有一个房间,面积还不足十五平米。。屋里的陈设简单至极,一个灶台,一个木制小柜,一张床,一目了然,仅此而已。
此时静悄悄的,阿狂往床上细看,竟全无半点人影。“娘!娘您在哪呀?”见母亲不在屋内,阿狂整个人都慌了,他不明白自己卧病在床的母亲,又到底能去哪里?
他狂奔出小屋,在附近拼命的寻找,呼喊着:“娘,您在哪呀?娘?娘您在哪?您别吓狂儿,您出来好不好呀?您......您答应一声啊?”
四周仍是了然无声,甚至相比于平日里,都更要寂静了许多。心里空落落的、却难言的乱,被十几名少年围着殴打,都不曾落下过......一滴泪水的‘狂’,此刻却急哭了。
就在这会,于前方不远处,一座简易的凉亭下,一名上午,参与了群殴事件的少年。吊儿郎当的、缓缓从卧身的长椅上做起,他满脸厌恶的大声喊道“喂!好死不死的、你鬼叫什么?小野种,别找了,你娘在村长家门前搪灾呢!妈的!你这个垃圾真饶人!我连觉都睡不好了,奶奶的气死我了,咦!对了,你娘她现在,好像是死了,也不知道陈胖子他家的那道灾,有没有给搪下来。真晦气。”
轰!大脑一片空白,阿狂整个人,被这句突如其来的残酷话语,惊得呆若木鸡。双眼黑了好一阵子,他猛然回过神,随后疯了一般的、向着那村长野狼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当挥汗如雨的阿狂,来到了位于村东头的、那座四合大院。所目睹到的场景,竟使得他的心,一瞬间,似如油炸刀绞般的痛。
眼目所见,此刻大院之中、占满了本村的百姓,男女老少约有百人。众人围成一圈,低声议论、指指点点。
在众人前方,是一个桌案,案上放着两把匕首、一个猪头、三道粗大的燃香,滚滚狂烟向周围弥漫。而他的母亲秦怡这会儿,就在狂烟侵染的范围之内,双手正被吊于一个木质的十字柱上,头,低垂着,全身已被汗水浸透,头发披散着......凄凉,悲惨......词刻此景。
“娘!......”激动地阿狂,仰天一声悲吼,双腿跪倒在地、以膝盖代脚掌,接连十几步爬到了母亲的身前。轻轻的撩起他那慈母、满头毫无寸许光泽的秀发。所看见的、是一张苍白无血的容颜,嘴唇干裂,鼻息间只存半气,双眼轻合。
阿狂牙根直咬,全身不断颤抖。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接连滑落,声音悲凉的道:“娘!您受苦了,孩儿接您回去,您等着。”说着,起身就要动手解开绑绳。
“慢着,小野种,谁准许让你带她走了?灾未消,难未解,想带秦怡这离开,门都没有。还有,这个院子也是你这个垃圾能进来的吗?”说话的是一名四十岁上下,满脸凶光周身横肉的中年大汉,名字叫做陈富。
陈富——村中有名的狗腿子,是这座宅子主人的第一打手,也是野狼翻的小舅子之一。在他身前,正站立着他的独生女儿——陈美妞,一个面部满脸生疮,脓水四溢。令人看之作呕的二十左右岁女子。
目睹到这里,阿狂心中以然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面前这位另类的‘美人儿’,而所谓的搪灾,也自然明了。
人类——果然是自私的,黄发男孩双瞳沁血,悲凉一笑:“这,是你们的地方,不假,可,我要带走的、却是......我的母亲。”
“哼!仪式还没有结束,你还不能带她离开。”这次说话的,非是旁人,正是上午劫道的带头大哥——野狼轩。
“去你娘的狗屁仪式,我才不管那么多,凭什么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