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德垂头,见这人有些脸熟,仔细一想,似乎是上次在这里见到的那个叫韦伯的士兵。
韦伯看着菲尔德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道:“说起来真是丢人,净让菲尔德大人见到我受伤的样子。”
他这么说,周围的人也都笑起来。
有人调侃道:“不受伤的人,哪有我们幸运,连菲尔德大人的衣角都看不见。”
菲尔德却脸色凝重,看了一圈的伤员,问道:“怎么回事?没有交战,你们怎么受的伤?”
韦伯叹了口气,道:“虽然没有交战,但是这几日却一直派人不断去刺探波尔蒂那的敌情。”
菲尔德不得要领,就听韦伯接着道:“往常我们派出小队,查探敌人军情都是点到即止,不会过于靠近敌营,不然的话,一旦靠的太近不但失去了原本的意义,被敌人抓住的话,对我们的军情也是极大的威胁。”菲尔德点点头表示理解。
韦伯说到这,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似乎不愿再说下去。
然而他身边却有早就满脸怒容的士兵接着道:“但是,这几日安托万将军频繁地派人探查军情,派出的人员都是一半是我们的人,一半是安托万将军指派的人。那些人平时耀武扬威的也就算了,任务外出中竟然敢不听指挥,几次都冒然接近敌营,害得我们跟在他们后面给他们擦屁股。”
另有人道:“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这几天没有一次老实。”
菲尔德见士兵们脸色都是愤愤不平,不敢置信道:“这应该算是违反军纪了,怎么能让他们总是这样呢?”
韦伯道:“菲尔德大人,您不知道,他们每次回来都说我们反应迟缓,不能配合他们行动。加上安托万将军又拒不承认,西蒙大人也不能说惩就惩。”
菲尔德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敢情安托万现在是在挖自己人的墙角。
他能体会到这些士兵愤愤不平的情绪,因为此刻他自己也是怒火中烧。
不过,他到底不能像这些士兵们那样随性而为。忍着怒火走到了乔治身边,阴沉着脸问道:“那天昆顿送来的试验品,你用在哪位士兵身上了?”
乔治见他脸色难看的厉害,似乎是感同身受,对菲尔德居然和颜悦色了不少。他扭头看了看医疗所里的伤员,道:“那天正好有个士兵受了外伤,我就将你送来的东西给他用了。不过那东西真的能见效吗?”
环顾一圈,似是没见到人影,他扭头对身边的小学徒道:“去找找约克,把他带来。”
末了,看了看身边的菲尔德,他又加了一句:“就说菲尔德大人想要见他。”
菲尔德并不急着见人,他现在注意力都被身后士兵们的对话分散去了。
他离开后,士兵们似乎依旧在讨论刚才的那个话题,并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有人道:“提起来我就有气,那些个士兵是不是没长脑子,居然问我为什么还不开战?他们以为战场是他们小孩子过家家吗?”
“这算什么,那些坏家伙们捅了马蜂窝就跑,居然还敢对我说,让我来拖住敌人,让他们逃跑,要不是没有时间,我真想揍到他亲妈都不认识他。”
“要我说,都是安托万那个老家伙,自从他来了后,换了西蒙大人费心布置的城防不说,还处处刁难西蒙大人,我看啊,就是他指使自己手下到处添乱的。”
“对,他肯定没安好心,根本没带来支援的军备物资不说,还处处和西蒙大人作对。就这样还想顶替西蒙大人的职位,真是做梦。”
“呸,那老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哪配做什么将军,我看大家都对他不满,要我说,我们干脆……”
士兵压低声音:“干脆反了他,拥戴西蒙大人重新做回将军算了。”
听到这儿,菲尔德已经觉得不妥。他眉头紧皱,心下微沉。
突然间,一声爆喝凭空炸响:
“你们给我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