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也真是奇怪,细雨绵绵,却也只是在那小女孩刚出生之时电闪雷鸣了一瞬间。如今,这小雨似乎是要停了。
“奶妈”,屋内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声音,那老妇听到了。急忙走到床前。“扶我起来”,雷夫人又开口说话了,气若游丝却是非常笃定。雷夫人在奶妈的搀扶下勉强靠在床边。许是她刚才说话的时候气力用的虚脱了,现在仍然是冷汗直流。但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她的美貌。精致的脸庞不经任何雕琢。眉不画而黛,肤不敷而白。明眸皓齿,乌黑如泉的长发像黑色的瀑布一般靠着床沿流了下来。虽然盖着锦缎的被子,但依旧掩盖不了那婀娜的身段。尽显风情万种。但在这美貌的容颜之下,却似乎有一颗非常坚定的心。这种气场是容不得别人有丝毫的冒犯的。
“雷铨天呢?”听口气她似乎对自己的丈夫一点尊重与敬仰都没有,反倒有一点点怨恨一般。“堡主像是有一点急事,回堡里去了,交代了要好生看着夫人。”“嗯……”阿奴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还是按捺不住,问道:“刚才我隐约听到有人在雷家堡大门放了一件东西,是什么东西你听堡主讲过吗?”老妇道:“那东西老奴刚才见过,是一件墨绿的小盒子。……”“啊!”只见她听到这里失声叫了出来。惊得一屋子人都面容失色。老夫人又要开口仔细描述一下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只见她像是无力应对,又像是极不想听到或是极害怕听到一般,急忙摆摆手,叫她不要继续讲下去了。也就在这一瞬间,只见雷夫人额头如露珠般的汗滴滴了下来。一干人围在周围,惊呼着夫人。她又摆了摆手,意思是不必惊慌。却像是失了魂一样,木讷的盯着窗边,半晌,方自言自语道:“无逆,你终究还是活着,终究没有忘了我……可我……”。语气哽咽,泪水在双眸中打转,转瞬便要落了下来。
众人见了夫人这等失魂落魄的样子,也都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还是那老妇有经验,忙向身后的一个小婢使眼色,意思是快去请堡主来。
那雷夫人就这样直勾勾盯着窗边,又过了半晌,说到:“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身旁扶着的老妇人见了夫人这般神情,哪敢离开半步。正要说些什么。突然间那夫人转过头来,两眼精光似的眸子直挺挺的盯着她,这表情,任谁看了都要吓出一身冷汗。“出去!”夫人捏着嗓子重重的说到。语气十分笃定。老夫人不敢再有所坚持。正要出去。“慢着,将这孩子也一并带出去吧。”说罢,看也不看孩子一眼便将孩子递在了老夫人的手上。眼睛依旧只是盯着窗边。看这情境,老夫人只得收拾了一干人等带上门出去了。“哐啷”,只听门在里面被反锁上了。
雨已经停了一会,但仍然是微风瑟瑟,令人发抖。天气却丝毫没有晴朗的意思。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被呵斥了一般,只过一会便又要淅淅沥沥的来一场了。
雷家堡的后山离大院有一定的距离,如若是没有功夫的普通人,来回是要走一阵的。那小婢方去了不久,一时半刻赶不回来。众人在门外侧耳倾听,却听不到任何的响动。想必大家都知道堡主的脾气,心中都生怕怪罪下来,丢了性命。一个个胆战心惊,手足无措。
只过了一会,雷铨天行色匆匆的来了,见他身上已经换了一件紫色的纱衣。步履轻盈,健步如飞。足见轻功上乘。走到近前,道:“夫人呢?”。老妇抱着那个可怜的在微风中哇哇大哭的孩子,颤颤巍巍的答道:“夫人在里面,将门反锁了,不让我们进去侍候。”边说边不时地抬头注视着雷铨天的脸色。雷铨天看了一眼孩子,便不再问话,因为他心中知道,一定是这些侍候的婢子们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或许念奴已经知道他来过的消息。也是恨自己不多心,忘记了交代一句,刚才有人送来东西的事情千万不可以让夫人知道。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是进退维谷了。
雷铨天正在那里眉头紧蹙,悔恨交加之时。乍听的夫人:“啊!”了一声。便又瞬间平静的无声无息。众人心头一惊。都惊恐的看着雷铨天。这个时候谁敢做主,除了雷家堡的堡主。雷铨天听到自己娇妻委实恐怖的声音,再也顾不得许多。用他那粗壮的芭蕉大的手掌使劲的拍在门上,焦急的叫着:“阿奴!阿奴!你开门!快开门!”可屋子里除了刚才发出的那一声声响之后,再无动静。雷铨天心知不妙。手上稍一使劲,门后的插销应声而断。当先冲了进去,众人随后也一起跟了进去。
他们瞬间被屋内的场景震惊了,一股红色的液体顺着床沿流了下来,一直流到了门口,沾到了雷铨天的脚上。顺着这个不详的征兆看下去,只见一个人倚靠在床边,脑袋耷拉在床前,头发散漫,七窍流着鲜血,那血“滴吧、滴吧”的滴下来,滴到地上,汇成一股。那人眼睛瞪得出奇的大,像是见到了让自己惊恐万分的惨状一般,直挺挺的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依旧是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