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幼梅念到这里,温柔的抬头瞥了杨宗志一眼,见到他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月色,费幼梅的嗓音既甜且媚,身边万籁俱静,只有寒风吹起她细腻如同天籁般的念诵声,杨宗志一边听着她小声怯怯的念字,一边想着秀凤的音容笑貌,只这几句话,一个古灵精怪的身影便迅速占据心尖,忍不住想得痴了。
费幼梅不愿多打扰他,便又垂头向下看去,念道:“宗郎……秀儿……秀儿好想你,秀儿自小到大,从未体验过这般刻骨的相思滋味,小时候的事情,秀儿大多记不清楚了,有记忆的时刻,便是在凤舞池里潜心修艺,凤舞池是一个让人心如止水的地方,秀儿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这般心如止水的生活下去,哪知道……我才刚刚一出山,次为父王和大宛国效命,便碰上了宗郎你,坏东西……你把秀儿的心思占得满满的,人家根本什么也想不了,什么家国世仇,君临天下,人家现在一点也不愿去碰,宗郎啊……你也像秀儿这般的想念过我么?”
秀凤的字体又小又密,带有一些说不出的细致缠绵,费幼梅念到这里,忍不住心头一痴,暗暗附和:“是啊,大哥没来长白山之前,我想念他,可不比秀凤姐姐少过半点。”
她旖旎的抬起螓首,看着杨宗志对着苍迈的天际发呆,白雪透下,夜空泛起幽蓝色,将杨宗志的侧面印入天边,端的引人心生悱恻。
费幼梅嘤咛一声,腻声道:“大哥,秀凤姐姐问你话呢。”
杨宗志哦的一声,低下头来,叹息道:“下面呢?”
费幼梅不依的嘟起了小嘴,小声娇嗔道:“哼,狠心的大哥,便是一个‘想’字也不愿多说。”
翻开手中的宣纸,继续念下去道:“嘻嘻……坏宗郎,你定然不会回答我这句话的,我知道呀,你最是心高气傲,嘴硬心软了,你在江南的杏林县那般对待秀儿,秀儿便是为你去死了也值得的,秀儿永远也忘记不了,你抱着秀儿坐在竹亭里哭泣的时刻,宗郎啊,你知道么,那个时候秀儿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作,可是我的心,在那一刻……真的化了哩,直想着那一刻死了也就死了,总是无悔的。”
费幼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出来,心下好生艳羡:“原来秀凤姐姐和大哥这般的知心,她远在千里之外,甚至都能推想出大哥的一举一动,一个神态,一个表情,幼梅儿呀,你可不能比秀凤姐姐差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