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忌拉着小婵的手,走到将军宝座前,自己却不落座,而是弯下腰让女儿坐在主位上,然后抬起头来兴奋的大叫:“快去,把三殿下他们叫来,就说我的女儿找到了。”
周顺跳起来回话道:“是……”转身出了行辕,众将士纷纷上前道喜,这座行辕本就不大,里面挤满了人,朱晃只得抱着胳膊站在角落里,只能见到人头攒动,鲜于无忌豪迈的哈哈大笑声不断传来。
鲜于婵的左手一直握在爹爹手中,仿佛生怕她又凭空丢了一样,看见爹爹一副老怀大慰的开心模样,鲜于婵心中又酸又甜,好几次忍不住想对爹爹说话,可是这里的人那么多,她又不好意思开口,更可气的是,这些人一点也没有散去的意思,反而人人争先恐后的往前凑,好像是想多瞧她几眼。
鲜于婵撇了撇小嘴,坐在宝座上,鲜于无忌笑道:“苍天护佑,前些天我还怕蝉儿落在不怀好意的人手里,现在我的女儿失而复得,足见老天爷也是站在我们这头的,这两天,大家一鼓作气,赶紧把洛都城打下来,剿了那假皇帝的行宫,给大家伙发财。”
众将领听得兴奋不已,慌忙拜下,齐声大喝:“是,大将军,我等誓死拿下洛都。”
“好啦好啦,都下去吧,我想和蝉儿说说话,没有特别的事,不必进来扰我。”鲜于无忌挥手屏退他们,立刻换了一副颜色,再也不是发号施令的大将军,而是个慈爱的老父,他缓缓伴坐下来,对鲜于婵柔声道:“傻孩子……以后再也不许离开爹爹半步了,直到我老死的那一天,爹爹要看你过得开开心心。”
鲜于婵撇了撇粉红小嘴,她这次回来正是要游说爹爹罢手的,当着众将领的面,这话自然无法提起,不过现在帐内空空,只有他们父女二人和朱晃,朱晃是杨宗志的大哥,她自然也将朱晃当做自己人,微微露齿一笑的便要说话。
鲜于无忌对朱晃招手道:“你过来,你说说,这段日子,蝉儿她究竟是怎么过的,你又……你又为何会作她的下人?”
朱晃听得一愣,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杨宗志临走前曾对他提起过,当夜追击到洛都东门下时,本想一刀杀了鲜于无忌,无奈听到爹娘的死因,造成他心灰意冷,杀意顿时散掉了,放过鲜于无忌和三殿下时,他曾经对天立誓,“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不然我定然还要杀你!”
正是这一句话,使得杨宗志无法再见鲜于无忌,两人间的恩怨,自然也结下了,鲜于无忌和颜悦色的笑道:“怎么,有什么话不好讲么?诶……乖女儿,爹爹正在问人话,你别捣乱。”
鲜于无忌感觉到小婵死死的握住他的大手,用力的扯了两下,鲜于无忌只当她欣喜之余,像过去那样撒娇耍赖,因此不咸不淡的嗔了一句,转而看着朱晃。
朱晃拿着铁杵呆呆的站在他面前,走的时候,杨宗志可没交代究竟怎么应付鲜于无忌说话,朱晃看到杨宗志默默的送走鲜于婵,兴致也不太高,因此就没多问,这时候不禁有些气短。
鲜于无忌怔住道:“你怎么不说话?”帐外忽然有人大叫:“启禀大将军,前方……有急讯传来。”
鲜于无忌拍着桌子怒道:“不是叫你们别来扰……嗯,等等,有什么急讯?”
外人隔帐道:“卫将军和盛将军叫小人回来传话,三军用命,从东门,南门,西门各打开一道缺口,他们问大将军,天色太暗,究竟是继续发力猛攻,还是息鼓退兵?”
“真的?”鲜于无忌从座位旁跳起来,哈哈大笑道:“不急……不急,待我先去看看情形,再做定夺……”说罢大步便要走出行辕,来到门口,忽然又回过头,见到鲜于婵从宝座上站起来,鲜于无忌道:“蝉儿,爹爹有急务处理,你先去早些休息了,明天一早,爹爹再来和你说话。”说罢也不管鲜于婵急得满面俏红,转身掀开帐撩,随着下人们出营去了。
鲜于婵失望的坐下来,心想:“爹爹……怎么走了?”她甚至都还来不及告诉爹爹,她已经可以看见,更能说话的喜讯了,朱晃走过来道:“鲜于小姐,依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提杨兄弟的事情,明天你爹爹问起来,我先随便找个借口对付过去。”
鲜于婵紧紧的咬住绯唇,倔强的摇了摇小脑袋,这次回来一个目的是要劝说爹爹,另一个更重要的目的,便是要把杨宗志介绍给他,她可不知道自家爹爹险些死在杨宗志的刀下,而且……
这时帐外又传来几个哈哈大笑声,有人从外面掀开帐撩走入,朱晃回头一看,面色微微一惊,外面走进来一干武将,当先的是一个面相英挺的少年人,二十三四岁,朱晃认得他,他便是当朝的三殿下,起兵造反的赵虞修。
赵虞修带了一群人快步走进来,对周顺道:“鲜于小姐就在这里吗?”转头扫过去,见到行辕内的火把下,正中间的宝座上端坐着一个娉娉美少女,但见她发髻斜梳,从一边的耳后垂下来,穿着手工精良的摇裙,衣领服服帖帖的垂在腮边,长得竟是无比的娇婉腻人。
赵虞修面上微微一怔,竟是罕见的发了一下呆,似乎料不到鲜于婵会生得如此貌美如花,周顺笑着指手道:“三殿下,这位就是我家小姐。”
“嗯……?哦。”赵虞修被他叫回了神,朱晃在一旁看得清楚,多时不见,赵虞修再也不复当年那个儒雅俊秀的形象,而是壮硕了许多,原本白面净皮,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