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嵌离长长叹息一声,也是喉头哽塞,道:“冲儿,你作下的确实是万死莫恕的事情,但是……但是我将你一手养大,让我亲手杀你,我着实作不到,而且你现在身受重伤,形同废人,再取你性命也是于事无补。”
刘冲又哭了一会,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嘴中只是喃喃道:“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余抚同在一旁看的不忍,轻唤道:“师父……”
洪嵌离又问道:“冲儿,师父再问你一句话,希望你如实告诉我。”
刘冲听到师父这句话,倒是平静了下来,轻轻说道:“师父,你问吧。”
洪嵌离沉吟了一阵,才道:“我问你,三年前你说去西域寻找罗兰心经,去年你回来说已经寻到了罗兰心经,只是在回来的路上被丁……丁晚成劫走,这事是不是真的?”
刘冲沉默了良久,叹口气道:“师父,我心中对不起你,那时我内心完全被对余师弟的嫉恨所占据,根本没有心思去找那罗兰心经,我出去两年,只在西域转来转去,却连罗兰心经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顿了一下,刘冲又道:“只是我在西域待了这么久,又不好回来交差,心中一直都在犹豫,直到那一天,我无意在西域见到了丁晚成他们一行人,我跟上去偷听他们说话,才知道他们也是来找寻罗兰心经的,而且罗兰心经已经被丁晚成从一个寺庙里借了出来,他们几个正是要回江北去的。”
说了一会,刘冲又哽咽的哭了起来,道:“师父,我那个时候心中有一个魔鬼,拼命的告诉我说:这是我这辈子的机会来了,只要我回去告诉师父,这罗兰心经本是我寻得,被丁晚成抢走,那师父必定怒极,一定会去找丁晚成算账,到时候我在一边制造误会,师父就会和丁晚成拼个你死我活,那样我才可以顺理成章的坐上齐天派掌门人的位置。”
洪嵌离听到这里,砰的一拍桌子,怒道:“冲儿,你……你……”
刘冲又抢道:“师父,弟子还有一句话要说……你要万分小心一个江湖门派,叫作夜雨十二楼,师父,弟子这辈子已无面目见你了,只求你让我快快死去吧,我只要活着一天,心中就要受到这事情的折磨一天,当真是生不如死的。”
说到最后语气激动,状若发狂。
洪嵌离叹口气,道:“冲儿,你害得为师杀错了好人,丁……丁晚成大哥原本取得罗兰心经,真的是要送给我修炼来治疗内伤的,而我……而我竟然将他击杀在大江之上。”
话说到这只听见里面啪的一声,杨宗志听得心中一凛,暗道:洪老前辈心中后悔,难道自己给了自己一耳光?洪嵌离又叹道:“冲儿,你犯下的这些错,当真是死一万次也不能赎罪,但是……但是我见你今夜即使是反叛之后,仍不愿伤害于我,哎,你不愿杀我,我又怎么愿杀你呢,冲儿。”
洪嵌离说完这句话,便默然下去,不再说一句话,一时之间小木屋内又是一片寂静,杨宗志听到这时,心中已是恍然,暗道:事情真的如同自己所想一样,这丁老旗主果然是冤死于洪老前辈铁掌之下,哎。
杨宗志正要转身离去,突然又听到余抚同的声音轻轻唤道:“刘师兄……刘师兄。”
唤了几句,没有人响应,余抚同又提高声音唤道:“刘师兄……刘师兄……你怎么了?”
唤到最后已经是大声叫起来。
杨宗志心中一动,又重新将眼睛贴到缝隙上,见那背身站立的两人此时都是蹲了下去,余抚同的声音嘎然道:“师父,师父,刘师兄他……刘师兄他嚼舌自尽了。”
余抚同不禁轻轻啜泣了起来,杨宗志心中一惊,暗道:难道这刘冲心中愧疚,无法原谅自己,竟然自尽了么,只是他在临死之前,才说出了主使这件事情的十二楼,就是要提醒洪老前辈当心这个门派而已。
洪嵌离听到余抚同这句话,也是大吼一声,悲怆的哭了出来,两人的哭声在这悲凉的山顶春夜缠绕,袅袅的听来就好像索命的鬼哭声一般,杨宗志在外面听得心中堵塞,默默叹口气,这才转身缓缓的从后山走了出去,一直绕过大寨走下山腰去。
杨宗志在自己歇息的小寨外山道上站了许久,清凉的风吹在自己脸上带着潮潮的湿气,这才转身轻轻推门进了屋,走到小床边,见婉儿还是好好的睡在上面,夜色中看上去姿态婉转,曲线毕露,甜蜜静溢,浑不知今夜山顶所发生之事,心中不想打扰惊醒她,这才轻轻的靠在床头躺下睡了过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杨宗志突然身子震动一下,惊醒了过来,睁开双眼一看四周已经大亮,明媚的阳光透过小窗照进来,新的一天已是来临,再转头一看,婉儿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桌边的凳子上梳理一头瀑布般的秀发,秀发从背后飘洒下来,丝丝阳光穿透下,看上去飘飘欲仙般,当真是一幅春意海棠图。
秦玉婉梳了一会头发,突然转过身来,看见床上的杨宗志醒来,靠在床头上定定的看着自己,目中一喜,走过来,娇呼道:“九哥哥,你醒了?”
杨宗志见婉儿一身淡黄色的素雅衣裙,中间一条翠玉带子,束住了只盈一握的小细腰,缓缓走过来更显得胸部丰挺,臀儿翘弹,不禁微微强笑道:“古人曾说:楚王爱细腰,宫中多饿死,我原来一直不理解楚王为何会有这般癖好,只是现在看了婉儿你的娇俏模样,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