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众人看向赵家次子的眼神也都变了,不知是什么意味。
“或许,是老祖那代人的遗孤吧?”
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是资历极高的一位赵家强者想到一些家族往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绝不可能!”
赵权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他说:“族典记载,老祖宗那代人的子嗣,都在那场变乱中死去,唯独老祖宗未雨绸缪,才保全了我赵氏一族。退一万步来说,哪怕那群人留有子嗣,发展到而今,体内血脉也早已稀薄,不可能还如此纯粹。”
“况且…”
赵权在酝酿,他还深刻记得一件事,缓缓说道:“这让我想起了十年前那场战役,分明有神王插手,但直至战役结束,他都未曾露面。恐怕,图的就是今日…”
赵权话未说完,但整个宗族祠堂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意识到了危机,尽管被家主提前发觉,但没人保证后面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千防万防,神族还是无孔不入啊…”
有族老心中悲哀,自己家族与神族对立数万载,还是差点被对方渗透进核心。
“或许,这才是神族的阴谋。”
众人沉默良久,一道年轻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那里站着一位年轻人,身着金狮图案的华服,分明脸露思索之色,眼里却有着仿佛早已看透所有一般的睿智。
就连赵氏宗族的族老们都不由心中赞叹此子之不凡,竟能单从气质上令他们动容。
哪怕是赵氏家主,看向年轻人也是神情复杂,有欣慰亦有苦涩。
欣慰的是眼前的年轻人极为优秀,无论是武道修炼亦或是人情处事都近乎完美,与历代人皇子嗣相比也不逊色分毫,有的方面更有优势。倘若他有意进军人族权力中心,今后的成就必定不弱于历代琅琊王,甚至位列一代人皇也是极有可能的。
然而令赵权感到苦涩的也正是如此,自己的长子,即眼前的年轻人,向来便对权力不上心,别说人皇果位,哪怕将整个大陆交由他支配,恐怕他也不会接受。
如此不争的心性,按理说是难能可贵的,可偏偏这是一个强权与纷争的时代,自己长子等若是在违背天地大势,将来必有一劫。
赵权强压下心中对自己长子的未来产生的不好的预感,反问道:“英儿,你所言为何?”
“父亲推测固然有理,但却禁不住推敲。其中最为关键的疑点,即是神族若真想渗透进我族核心,必定会想方设法为小弟带回来的女子制造一个合理的身份,并且隐藏住她体内的血液力量。”
赵家长子一语中的,点出了最关键的疑点,随后他反问道:“试想,以神族的狡猾,怎会料不到这一点?”
“其次,顺着我的思路进一步推敲,倘若小弟带回来的女子真是神族之人,你们认为神族会蠢到做送羊入虎口的事情吗?更何况还是一位血脉纯粹的神族。这样的损失,我相信神族也不愿意随意消耗吧?”
“这……”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顺着赵家长子的思路想去,的确发现其中疑点重重。
“但是拥有如此纯粹的血液力量的人,我又无法证明她不是神族一员。这里面定有神族的阴谋,我无法洞悉,甚至无法理解神族的做法。”
赵家长子坦白自己也不能看透神族的阴谋,但他也表示赵家的应对之策应该发生改变。
“神族狼子野心,处处与我族作对,今日之事即为明证。英儿,你有何对策?”
赵权一筹莫展,虽说贵为一族之主,但眼下这事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父亲,依我所言,神族如此大费周折设下一个阴谋,我们就反其道而行,让他们一拳打到棉花上,空有力气却使不出来。”
赵家长子从容一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何反其道而行?”
有性格急躁的族老不解其意,忙问道。
“我想,神族的阴谋就是要假借我族之手,将小弟带回来的女子给斩杀。而我的想法是,将那女子留在北疆,既不让她回到神族,也不让她接近我族核心,这样一来,哪怕神族再有什么阴谋,于我族而言,也不痛不痒。”
赵家长子讲出了自己的应对之策,表面上他是为了家族大计,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小弟。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叹:为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直到这个时候,赵权才望向全程不语的次子,一脸严肃问道:“豪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
一座湖心岛,赵家次子与那蓝发少女并肩而立,站在湖边,默契似的一语不发。
良久,少女转身离去,一句话也没说。赵家次子依立在原地,犹如木桩一般,一动不动。
再过许久,湖边刮起了微风,赵家次子闭目感受,随后对着无人的湖面缓缓开口:
浪淘沙,没有风的抚摸,又如何有浪在淘沙?
我爱风,为她的轻柔,也为她的狂野。轻柔时她,就像是情人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胸膛;狂野时的她,就像被触逆鳞的龙,天涯海角也要必杀之。
正是因为风的温柔,正是因为风的守候,我才愿用一生去爱她!
哪怕世间一切都已毁灭,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