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确能缓解走了一天的脚的酸痛,阜怀尧就任他动作了,闻言墨眉一扬,道:“朕没那么娇贵。”
阜远舟也不跟他辩解,反正明天肿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疼了——皇兄就是爱逞强这点不好。
“话说回来,那个范什么行知的是什么官?很大吗?”
天仪帝眼睫稍垂,狭长的眼睛里冷光粼粼,“确实是大官。”
“有多大?还能比皇兄大吗?”阜远舟不屑道。
阜怀尧嘴角微扬,“朕的官最大,又不是你,你得意什么?”
阜远舟笑眯眯地道:“靠山硬嘛~~~”
“就你算盘打得响。”阜怀尧无可奈何地拍拍他的脑袋,惯来冰封的眼里泄露出来的,分明是一缕宠溺,想起刚才的事,又道:“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讨公道,那个宫清也算有情有义。”
一个江湖人,肯定是刺杀过范行知失败,走投无路,才会寻求朝廷的力量帮他报仇的。
阜远舟不语,他对这些兴趣不大,于是继续替他揉腿,心里头琢磨着要不要教自家兄长一些防身功夫,就算拿来强身健体也好,毕竟皇帝是个高危职业啊~~~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马车里变得很安静,阜远舟疑惑地抬头,看见白衣的男子单手撑着额头,阖上眼睛,已经睡了过去,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倦。
年轻的永宁王默默地看了他许久,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深沉的缘故,那双曜石般的眸子里一片暗暗沉沉。
马车突然一颠簸,他下意识地稳住身侧兄长的身子,以防打扰他难得的休憩。
再抬起眼帘时,那双眼,依然是一望到底的明澈干净。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直接抵达乾和宫门前。
常安将拉住了缰绳,一回头,看见那个蓝衣的俊匹男子抱着阜怀尧轻若无物地从马车上飘了下来。
他吃了一惊,“万岁爷怎么了?”
阜远舟无视他的紧张,抬脚就往殿门走去,“我只是点了皇兄的睡穴而已,皇兄需要休息。”
常安嘴角一抽,“殿下你记得睡穴在哪儿?”
阜远舟停住,扫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要不我点你几遍试试?”
常安完败,抽着眼皮子默默——疯了之后的永宁王那张嘴绝对是杀人利器!!
……
另一头,连晋带着宫清七绕八绕地回自己的帅府,免得被人跟踪。
帅府门前,红色匾额霸气张扬,黑色的帅旗迎风招展,上面大大的“连”字绣着银线,在黑夜里清晰可见,门口有两个士兵站的笔直,兢兢业业地在轮值,见到连晋时没说话,只是行了个军礼,可见严谨。
宫清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回头看连晋,“原来你是连元帅的下人。”
忠信元帅连晋当年虽有太子举荐,但也是靠着自己的能力爬上元帅的位置的,大莽之乱一战成名的除了封将又造反的二皇子就是封帅的他了,比起阜崇临的暴戾,治军严谨爱民如子的连晋显然更让人佩服。
正待炫耀的连晋脸一黑,指着自己的脸,“老子长得像下人?!”
宫清扫视,片刻后,嫌弃道:“连元帅居然有你这样的士兵?”
连大元帅脸色黑如锅底,咯吱咯吱磨牙:“这是老子的家,你说老子是谁?”
青衣的男子目光盯住他,半晌,自言自语:“没想到现在这世道元帅都有人敢冒充,帅府弄得还挺逼真……”
连晋跳脚,“你这个混蛋!”
谁知宫清突然出手,快如闪电的……揪住他脸皮,一扭。
“甘某甘某甘某(干嘛干嘛干嘛)!?”
宫清松开手,纳闷:“原来不是易容啊。”那语气,还颇为失望。
连晋捂着脸赶紧深呼吸几口气——这是万岁爷交代的任务要攘除奸凶打倒坏人没完成的话万岁爷会扒了他的皮助纣为虐的宁王殿下一定会来帮忙拆了他的骨头,所以忍住,忍住——忍住了,甩袖,转身,木着张脸硬邦邦丢下一句:“进府!!”
守门的士兵居然也见怪不怪,快速打开门让气鼓鼓的元帅进去。
宫清唇角弯弯,眼里笑意一闪,施施然跟着进去了。
其实他早就看出这个人身份只高不低,只是觉得逗起来很好玩,脸色变来变去的,让人忍不住想继续逗,连郁结在心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不过,他是连晋连大元帅,那一对地位更高的兄弟是谁?王侯将相?
路过那两个士兵身边时,其中一个还小小声道:“辛苦你了。”潜台词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元帅让你幻灭了。
这回宫清真的笑出声了。
那厢立刻传来连晋的怒吼:“黄大!你又在说老子什么坏话?!”
那士兵赶紧站得笔直,“报告元帅,小的在为您歌功颂德呢!”
连晋:“……”
宫清溜溜达达跟上连晋——真是什么样不靠谱的元帅出什么样不靠谱的兵。
进了房间,连晋考虑到他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没叫大夫,立马翻箱倒柜——药箱哪里去了呢?
跟进来被踹到床边坐着的宫清看着都替收拾房间的人感到辛苦。
忽的,大开的窗户上一个黑衣服的人蝙蝠一样倒挂下来,挺俊朗的一人,费解地问道:“元帅,大晚上的你拆房子呢?”
连晋白他一眼,“来得正好,黑一,药箱呢?”
“嗯?元帅你受伤了?”那个侍卫打扮的人翻身进来,看到宫清坐在房间里,一愣,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