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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位兄长都不赞同立即出兵,王审知也不再坚持;话题,便转到民事上来。此时正值夏初,要准备收夏税了。唐代晚期开始实行两税法,简单地说来,就是按照田地的多少,一年收两次税。夏天收夏税,秋末收秋税。
去年的夏税结果不太理想。原因无他,就是土地兼并,大量的隐田、隐户被攥在那些大地主手中。而负责征税的,又多是这些家族出身的胥吏,刺史府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税收不不上来,却又毫无办法。
竟然还能这样?王延兴还是第一次听说。刺史府不能派人去查吗?难道,刺史府里办差的人,也是这些家族的人?听着半知半解的,却又不敢提问,只能生吞活剥地尽可能地多记一点,准备回头再找人问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唉,转念又想,问了也是白问,以此时人们的认识,土地兼并问题就是个死结,最多是缓解一下。当然,要根本性地解决,也不是没有办法,王延兴就知道一个,那就是土改。当然,现在要是把这神器祭出来,结果只可能是被诸多大小地主生吞活剥……
还是闭嘴得好。
就在这时,几个关键词突然进入到了王延兴耳中,却是王审邽在向王潮汇报:“南安县,小溪场铁做上月产新铁五百斤,是否可以一半用于军备,一半用于民事……”
什么?一月产铁五百斤?能干啥?什么炉子能一月只炼五百斤?就算大炼钢铁时候天朝建的遍地都是的最原始的土高炉,也远远不是这个数啊!可听着王氏兄弟的口气,似乎很正常的样子?王延兴学的就是炼钢,中国古代的钢铁史也有所了解,可是,唐代并不是一个钢铁高产的朝代,所以,通常的钢铁史上,不太会去说唐代钢铁产量多少。事实上,中国钢铁产量爆发期是宋代,而唐代的钢铁产量确实不高,最高值,也不过年产千来吨,而且,大多分布在北方。现在时处战乱,还能不能有三四成产能都不好说。相比之下,月产五百斤,也就是年产三吨,对泉州来说,已经算不错了!他按捺住发问的冲动,继续往下听。
“嗯?前两月不是产铁有八百余斤?是否矿石供应不足?”王潮皱了皱眉头。铁的重要性,几乎与粮食相当。其时福建产铁并不多,泉州境内,也只有南安县西的小溪场有一处铁做,每月能产出几百斤铁,已经是王潮手中握着的一大王牌了。要是哪个月少出了几十、百把斤铁,就跟掉了肉一样的心疼。
“到不是矿石的原因,某询问过多个铁做大匠,这同等重量的铁矿,出铁的重量确有不同,某些月份多一些,某些月份少些。应该不是作伪……”王审邽连忙解释道。
王审邽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可王延兴却是听明白了:“明显是贫矿啊,含铁量不均匀,八成也没有选矿,出铁稳定才是奇了怪……”这么简单的问题,是个学炼钢的人就都明白,全中国的铁矿,几乎都是贫矿,富矿屈指可数,福建自然不在其列。挖的是贫矿,还不选矿,能练好铁,那才怪了。可他再明白,也不敢说出来,却忍不住轻声地嘟囔了一句。
可是,王潮正在极为认真地听王审邽的解释,冷不丁,竟然听到王延兴似乎在说什么,视线一下就转了过来:“你在说什么?”
“启禀大人……孩儿在说,孩儿从书上读到过,是因为矿石品位较低,因此,出铁不均匀……”王延兴连忙回复道。
却不想,王潮听到这句,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书上说道?是礼记还是左传啊!抑或是论语还是毛诗?圣人之书不好好读,读些矿石产铁多少的书?”
王延兴顿时就傻了,这训斥也来得太突然了点吧!他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下一轮训斥声又来了:
“有这功夫!多读些正经书,还会被章大郎笑话洗耳恭听?整个州学,谁学识最差?除了你王延兴,还有第二人吗!笑柄啊!”
……
“圣人之言不看!你还看铁做书?你看了这么多,能让铁做出多少铁?你说!你说啊!”
王潮对待王延兴本来就少有温和的时候,一旦开口,大抵就是这个模样。往往,王延兴也被骂得疲了,总是充耳不闻,一脸死猪头不怕开水烫的颜色,待到王潮骂累了,自然就不骂了。
可这次,被骂懵了的王延兴,突然横着脖子叫道,“启禀大人!孩儿至少能让安溪铁做产铁翻一倍!”
……
气场突然一冷,书房骤然一片寂静,这次,轮到王潮愣住了。
“启禀大人!孩儿敢立军令状。”王延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连军令状都出来了,不过,随后又赶紧补充几个条件,“只要矿石供应足够,一年之内,定能让小溪场铁做的铁产量翻一倍!”其实,就算不加这个条件,应该也是能完成的。毕竟,就算翻一翻,也不过年产五六吨的量,就算搭个土炉子,随随便便就能达到这个量。
被这么一顶,王潮一时间不知道该骂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该骂别的,王审邽却先说话了:“大哥儿,这炼铁终究是贱业,你何必去做这些?自然有人去做的!”
王延兴还没接口,王潮就说了,“让他去!看他到底能折腾出多少铁来!”
王审知也出来打圆场了,“大兄!息怒!依某之见,让大哥儿去掌管铁做也不无不可,这铁做究竟也是泉州的命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