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鬼画符……”李晟按照素叶居掌柜的吩咐仔细比对一番,发现并无差池,遂将自己腰间的铜牌高高抛起:“此乃素叶居益州分号的信物,也请十三娘查验。”
“好!”‘女’子双手接住铜牌,此刻双方距离已只有五六丈远。
“不对!”李晟拍了拍放下戒心的雷万‘春’,然后朝南霁云和刘骁使了个眼‘色’。
“李校尉……”紫衣‘女’子扫了眼铜牌,正‘欲’启‘唇’,却发现李晟等人已消失不见。
“南诏宫‘女’,今日为何不戴手套发毒针?”李晟语气冰冷,破空声随之响起。
“李校尉什么意思?”‘女’子躲在树后,避开南霁云的长箭。
“汝右手微黑、左手却白皙得多。可知汝长居南疆,且左手常戴手套,故两手肤‘色’不同。”李晟解释道:“某虽不认识苏十三娘,却知她非剑南人。”
“失算了,不料李校尉如此心细。”‘女’子如林枭般怪笑:“本想让衙役抓住你们,谁知换了个京兆尹他们仍旧不堪用;方才特意取下手套,不料还是有疏漏。看来偷不得懒,唯有强攻了。你们四个是轮番来,还是一齐上?反正某都不惧。”
“还是让我来当你的对手吧!”
人未至、刀先到。一柄飞刀如光似电,从西北方‘激’‘射’而来,紫纱‘女’子纵身向后飞跃,险之又险闪开。
“苏……”紫衫‘女’子略一思索,抛出飞虎爪,若猿猴飞‘荡’,消失在山林中。
山林萧疏、剑气如霜。
“李校尉受惊了,某才是苏十三娘。”苏十三娘从枝桠间跳下,朗声道:“平生第一次遭人假冒,让诸位见笑。”
“你有何凭证?”李晟心中虽信了几分,但方才经历令他不得不谨慎:“方才那名‘女’子是谁?”
“她叫段荼罗,曾是吾之师姐,乃南诏摆夷族人。”
“摆夷人、见血封喉、剑南战事……”李晟皱眉道:“如此看来,她与忠嗣大帅之死必有牵连。”
“忠嗣大帅……”苏十三娘轻叹一声:“此地不宜久留,当务之急是尽快进城。”
“你是奉霨郎君之命前来相助?”李晟仍有些不放心。
“如今霨郎君怎会找我……”苏十三娘神情忽有点黯淡:“我是察觉段荼罗显身京畿,追查至此。”
“既然如此,不敢劳烦阁下,某等自会想办法进京。”李晟遥遥拱了拱手。
“你!”苏十三娘又气又恼:“你怎么如此迂腐!无人帮忙,你怎么进京?”
马蹄嘚嘚、落叶飘飘。
“他从来都是如此迂腐,可正因为此,才能为人所不能为。”王勇从乌骊马上翻身而下,拱手笑道:“四郎可信得过某?”
“王思义?!”又惊又喜的李晟紧紧抱住旧友:“你怎么在这儿?这些年躲哪里去了?有人说你万念俱灰回营州老家,可某始终不相信你会当逃兵。”
王勇瞥了眼妻子凛若霜雪的娇容才拱手致歉:“说来话长,霨郎君正在西郊庄园等你们,先离开是非之地可好?霨郎君早派人来接应,却迟迟不见回音。某担心有变,急忙赶来,却还是迟了。”
“那几名素叶镖师已命丧段荼罗之手。”苏十三娘打了个唿哨,唤来紫骍马:“雯霞那小妮子八成也在素叶义学,某正好有事找她。”
王勇不意妻子也要去西郊庄园,欣喜异常。他连忙招呼素叶镖师快速为李晟等人乔装打扮,然后扬鞭离开。
清溪流过碧山头,空水澄鲜一‘色’秋。
策马飞奔的苏十三娘回头瞄了眼,见王勇的乌骊马不远不近跟在身后,心中忽而生出丝丝缕缕的缱绻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