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沙陀族的大敌是?”朱邪尽忠年轻的脸上满是疑惑,“难道是南方高原上的吐蕃人?还是西方的大食人?”
“都不是。”骨咄支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忠儿?我沙陀和突骑施人有何区别?”
朱邪尽忠被父亲的这个问题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突骑施人和我们沙陀人都曾是西突厥部属,也都在西突厥国破之后投靠大唐,分别在安西和北庭都护府的统率下战斗。忠儿,你要记住,突骑施人的今天也可能就是我们沙陀人的明天。能够将沙陀人从大漠上抹去的,不是葛逻禄人,不是回纥人,也不会是大食人和吐蕃人,只可能是唐人。唐朝是条遨游九天之上的巨龙,不仅有庞大的人口和精锐的军队,还有华美精细的丝绸和浩如烟海的书籍,远不是某等大漠上的民族可以匹敌的。天可汗对待我们,就像猎人对待猎犬一样,若是我们可以为他撕咬、捕捉猎物,他就会赏赐我们钱粮和头衔;如果我们背叛了他或是威胁到了他,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派出军队,纠合其他猎犬,将我们咬死。或者将我们灭族,或者将我们内迁同化,总之一旦我们惹怒了天可汗,随时都有灭族之祸啊!”骨咄支的声音变得低沉,“所以,大唐,只有大唐,才是我们的大敌!忠儿,作为沙陀族的王子,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一点,否则我们沙陀可能就要有灭族之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