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能看出来?“巧姨”嘎嘎“地笑弯了腰,指着大脚:”
你看你看,不打自招了吧……“大脚立时醒过闷来,这是被巧姨调理了,一脸的羞臊,”
诶呀“一声儿,站起身来就要撕扯巧姨。巧姨笑着去躲,姐俩个倒像是一对没出门的闺女,嘻嘻笑着扯成了一团。一边的大丽二丽不知道这边是为了啥,却也被两人的无忌感染了,呵呵地跟着笑。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总算消停了下来,巧姨搂着大脚,凑在她耳边问:”
说说,咋回事?“”滚犊子,啥咋回事?“大脚摩挲着胸脯,喘个不停。”还装!跟我你还没个实话呢。“大脚一时语噎,不知道跟她说是不说。想了想,却觉得这些日子庆生被她独占了,无论如何地心有不甘,陡然而生一阵子嫉妒。索性说了,好歹也是个让她羡慕的缘由。眼睛悄悄地往菜园子方向抽了一眼,掩了口凑在巧姨耳边:”
富贵好了!“”真得?“巧姨一脸的惊奇,装模作样的竟好像是头一回听到。”可不真的,这事我蒙你干啥!“大脚洋洋自得地坐下,下巴颏扬起老高,到好似对巧姨示威一样。”说说,说说!“巧姨拽着自己的马扎凑得更近:”
说说他是咋好的!“”谁知道咋好的,冷不丁就好了呗。“大脚闪烁其词,却再不敢把富贵治病的偏方说了出来。”蒙鬼去吧!说好就好了?“巧姨撇着嘴,满脸的不信。大脚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却再不敢接茬,忙扭脸去瞅门口。门外的街道依旧是静悄悄的,远处高高低低地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尖利的声音此起彼伏。树叶好像是被毒辣辣的日头晒得焦了,有气无力地低垂着,风也没有一丝儿,越发显得燥热。
老姐俩依旧是默默地坐着,一个是打破沙锅要问到底的神态,另一个却倔强个脖子任你大刀片砍来,依旧是是岿然不动。一时间倒有些僵了。
就在这时,恰如其分地跑了进来,满脸的汗水,气喘吁吁。
大脚乍一见庆生,像是见着了救星,悬了半天的那颗心“扑通”一下落回了肚,猛地站起身,几乎要扑了过去,恨不得把庆生死死地拢进怀里。巧姨在她身后却先开了腔:“
你看看,让你别着急不是?这不是回来了!“大脚”噔噔噔“地抢步上前,一把拽着庆生:”
这大半天儿的,你这是去哪儿了?“庆生还没缓过劲儿,被娘拽着,只是一个劲地气喘,却说不出个话来。本是想赶紧着把兜里的钱塞给巧姨,也让她高兴一下,没成想咋就看见了娘。庆生不知道娘的心思,可不敢把去县里卖鱼的事情,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说了。虽说娘和巧姨是发小的交情,但这么多钱搁手里,任谁都会打个磕巴。
大脚仍是拽着庆生不撒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庆生的脸被汗水打得精湿,七凌八道儿的,衣服上点点块块地泥巴洇着水渍,看起来像是从水坑里打了个滚又钻出来一样。
大脚“啧啧”地看,胡噜着庆生的褂子,“
你瞅瞅,你瞅瞅,这是去哪滚了?你看看这一身的泥!“庆生老大不小了,站在那里像座山高,被娘这么翻来覆去地摆弄,着实地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闪躲,不时地偷看一眼巧姨。巧姨却是一脸嫣然地笑,和庆生对眼神儿的功夫,还不忘悄悄地撅了嘴虚空里亲上一下。大脚却没理会庆生的不耐,又捏着袖子在庆生的额头上擦着说:”
出去一天,也不跟娘说上一声儿,吃了么?“大脚要是不问,庆生还真是忘了,从早上到现在,竟是水米未进,这才发觉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大脚似乎也听见了,伸指头杵了庆生一下,嗔怪着:”
饿了咋不知回家吃饭呢?紧着!“说完,拉着庆生就往外走。
庆生被大脚连拉带拽地出了门,头却扭着,眼巴巴地瞅着巧姨。巧姨还是笑滋滋的,朝他扬扬手,却没再说话。
街上的知了依旧鼓噪地叫着,庆生的心里头却比这此即彼伏的鸣叫声还要心烦,本是个皆大欢喜的场面,没成想就被娘给搅了。回来的路上,庆生还一遍遍地勾勒着,这头一次把挣到的钱递给巧姨的场景,想象着娘仨个喜悦的笑脸和对自己的那种钦佩。
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娘拽着回了家,却还是僵硬着身子,大脚就像是牵了头倔驴。
娘俩个进了门,大脚手脚麻利地把桌子支在当院儿。锅里的饭菜还热着,大脚一边催着庆生去洗涮,一边大碗小碗地端出来。
庆生懒懒地洗完,又恹恹地坐了,啥也不说就大口地吞咽起来。大脚见庆生吃得香甜,心里面一阵子慰藉,坐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儿子狼吞虎咽。庆生乌黑的头发乱蓬蓬地,大脚轻轻地拢了,心里却一阵紧似一阵地有些异样,终于轻声地嘟囔:“
疯了多半天,咋不知道娘在家惦记?回来了不吭一声,却先往你巧姨家跑。“庆生嘴里填满了食物,也自觉理亏,只是嘿嘿地笑了一下。这一笑,便把大脚的心又笑得酥酥的,越发看着庆生越发觉得哪哪都是那么的可人疼惜,不知不觉手便伸了过去,在庆生的脸颊上轻柔地摩挲着。庆生却下意识地一躲,躲得大脚心里一紧,”
咋啦?不稀罕娘了?“大脚心里一酸,喃喃地问。
庆生愧疚地看了娘一眼,低了头继续把碗里的饭往嘴里扒拉。
大脚仍是幽怨地问:“
到底是咋了,娘做的不好?“庆生摇摇头,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