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昱从身后帮她系好带子:“你想不想让他坐?”
“他坐这个位置有好处,不坐也有好处,拿不准。”魏楚摇头,“他若是坐了这个位置,我们可以借着大梁正统的手,做一些魏家不能做的事情。他若是不坐,阿爹倒是能早些登基。”
桓昱笑:“早些登基和迟些登基有什么差别?若是没有魏家先祖,代王一脉根本活不下来。好不容易活下来,代王系几乎都没出过封地雍州,他们在长安哪有什么势力?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反水。”
“是了,走吧。”魏楚点头,转身要下城楼,可是没走几步,她就觉得肚子疼得厉害,而在桓昱眼里,就是魏楚的脸色越发白了,甚至,连嘴唇都是一片苍白。
他立刻紧张地把人扶住:“怎么了?怎么了?”
魏楚紧紧拽住桓昱的手臂,腿软地站都站不起来,她倚靠在桓昱怀里,脸上满是虚汗:“我……肚子疼。”
桓昱一把抱起她,大步走下城楼:“乖,忍一忍,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馆。没事的,没事的。”
魏楚刚被桓昱抱起,就感到某个部位一阵潮涌,她骤然悟了,脸色立刻变得通红,拽了拽桓昱的手臂,小声道:“不……不用去医馆,送我回国公府吧。”
桓昱的脸色几乎跟魏楚一样白,他从没见过魏楚生病,也没见过她满头虚汗如此痛苦的模样,他将魏楚报得紧紧的,声调都有些失控:“怎么能回国公府!必须去医馆,去查查是什么病症。”
魏楚使劲拽他,可惜肚子疼得厉害,手上根本没力气:“真的不用送医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送我回家……”
“不行。”桓昱倔脾气上来了,抱着魏楚就大步往最近的医馆跑。
魏楚简直想打死这个蠢男人,她无力地靠在桓昱胸口,终于涨红着脸道:“是葵水!”
桓昱一愣,像是没听懂:“啊?”
魏楚终于忍不住了,握着拳头使劲砸着桓昱的胸口,终于让他停下了脚步:“我说我来葵水啦!”
这声有点大,直接惊动了边上的小贩,小贩看着古古怪怪的两人,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魏楚连忙扯过披风,把自己的脸盖起来,瓮声瓮气:“还不送我回家。”
“哦哦……好。”桓昱的俊脸也闹了个通红,却是抱着魏楚更快地往靖国公府跑。
魏楚已经痛得没什么力气了,窝在桓昱怀里一阵昏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桓昱轻轻拍了拍她:“到了。”
魏楚出了一身的冷汗,撩开披风,只觉得风冷入骨,她强撑着站起来:“我自己进去吧。”
后门的守卫一见魏楚脸色不好,立刻让人跑去通知院内的仆妇,魏楚拦都拦不住,她只得转身对桓昱道:“你先走,要是被我阿爹看见了,又得挨训。”
桓昱不放心地扶着她,帮她擦去脸上的汗珠,又帮她拢紧了披风:“没事,我送你进去,就是挨揍也没关系。”
“二娘子!”阿青急匆匆地赶来,见魏楚摇摇欲坠的模样,大惊失色,连忙扶着魏楚往里走。
桓昱一直在门口看着,直到魏楚被扶进屋子,他才转身,有几分茫茫然地往外走。葵水……嗯,葵水……他又是喜又是忧,喜得是她成人了,忧得是她的身子。
刘氏还在山庄,阿青去请了魏老夫人。
老夫人拄着拐杖匆匆赶来,看着魏楚那要死要活的模样,吓得不轻:“这怎么回事?”
“祖母,我好像来葵水了。”魏楚躺在船上,疼得蜷起。
“快快,快去拿换洗的衣服,熬些姜汤。”一听这话,魏老夫人松了口气,连连吩咐丫鬟仆妇,“哎,这是好事,这初葵来了,那是你长大了!你这还是来得迟的了,过几个月,可都要及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