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微胖的身子略略有些发抖,他心知,今日若是任由他们离去,那在这四乡镇中,他可说是威名扫地,再无立足之地,他心里一发狠,冷声说道,“你若想带人走,也不是不可以,我买来他时,花费了百两银子,此刻,你拿出一百两,你就可以把他带走。”
叶伽南冷哼一声,以中原物资,百两银子,都可以在安丰城买上十来个仆人了,更何况在这南荒边陲之地,这张老板明显就是在敲诈两人,只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叶伽南闭着眼睛也知道,这张老板分分钟,便可以做出一张让人辨不出真伪的卖身契来。
却听真言摇头道,“我们二人,身上并无分文,百两银子,更是拿不出来的。”张老爷迟疑道,“若…若是你们没钱,那怎么可以带走我的仆人,就是告到衙门那里去,也是我占的理。”其实四乡镇,只不过是四处合群兴起的一个小城镇,并无官府管辖,却又哪里来的衙门,张老爷其实心里也是害怕的紧,此时更是随口胡说起来了。
真言沉声道,“那若是想带走那男孩,可有其它方法?”张老爷能做到四乡镇这地位,也是个眉眼通透的人物,此刻心里更是明白,这眼前说话的这人,远比刚才那脸色苍白的人好说话的多,他眼珠一转,一个主意计上心来,“原本是不行的,我是真金白银的买来,你又没钱,我又怎好让你买走,只不过老爷也不是不近人情,此刻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实在是太过危险,两位还是不听也罢。”
叶伽南霍然转身,冷声道,“有什么办法,你只管说来,危险不危险,与你半分关系都没有!”
张老爷第一次笑了笑,继续说道,“在我们镇子的背后,有一座山,”才说道这里,人群之中,顿时嘶声四起,他也不理会众人,继续说道,“在山顶的之上的一侧悬崖边,有一株至少有五百年的何首乌,你们去取来给我,就当是这小子的卖身钱。”
众人哗然,一株五百年的何首乌,价值千金,何况近几年来,由于灵药逐渐稀少,价值连年上涨,黑市价更是到了五千金都不止,还往往有价无市,而这一仆人,就算是以数十两银子计,与何首乌,价值天差地别,更何况在四乡镇的人都知道,镇子背后的山,乃是一片禁地,若是有人闯了进去,往往是有进无回,把自己的小命,都葬送在了山上。
却听真言淡淡的声音响起,“好,我们便去取了那何首乌,与你交换。”此言一处,四下更是嘘声四起,且不说那何首乌如何取得,单单就是进山一趟,都未必能够安全的出来。此刻众人看向两人的目光,已与看死人一般无二了。
张老爷心里暗喜,却冷不防听真言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一点东西。”张老爷欣喜之下,豪气顿生,“你要什么东西,绳索,斧刀,火把还是其它什么,我马上让人准备。”
真言摇了摇头,“不用,我只需银子五两二钱!”张老爷愕然当场,片刻之后,伸手入怀,掏出一锭银子来,“这一锭十两,就送与大师。”真言接过银子,手指间一团黄光微微亮起,再看时,他手上的一锭银子,已从中断成了两截,他留了一截,把剩下的一截,又还给了张老爷。
须知这银锭,烧制工序繁多,坚硬之极,寻常刀砍斧劈,也不过就是缺个口子,若是要把这银锭,断成两截,则需工匠以锯条在银锭之上,反复锯割,耗费一日方能锯成,而此时真言不过数息之间,便把这银锭断成了两截,张老爷拿出银称,一称重量,正好是四两八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张老爷正惊愕的看着手里的半截银锭,双手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起来,却听叶伽南冷冷的说道,“你好好的给我照看着,一日之后,我便来领人,若是,哼哼……”叶伽南转身,走到那垂头不语的小男孩身边,轻声说,“等我一日,你便跟我走,好么?”
那小男孩沉默不语,抬起头来,眼眸之中,两颗泪珠,倏忽之间,滑落在脸庞之上。他紧紧的咬着嘴唇,使劲的点了点头。
真言与叶伽南两人离开,回到了酒馆之中,把适才抵押着的般若佛珠从酒馆掌柜手里又赎了回来,一路之上,两人默不作声,直到叶伽南的声音突然响起,“你真要去给他寻什么五百年的何首乌回来?”
真言回头看了一下叶伽南,带着一丝疑惑,“这是自然,既然答应了,自然是要做到的。”
五百年的何首乌,这种天材地宝,就是放在玄清教、无相寺,都是极好的药材,真言心里明白,微微一笑,“人命无可贵贱之分,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平等的,只是时也命也,有些人王侯将相,有些人生不逢时,”他说到这里,脸色微微的一黯,“有些人一出生,便失去了父母,也有些人,由于家庭、出生,从小衣食无忧,高人一等,便仗着权势、金钱就欺压众人,但……”
真言正说着,突然瞥眼看见叶伽南毫无血色的脸颊,蓦然之间心里一动,低声道,“叶师兄,我不是说你……”
叶伽南抬起头来,勉强笑了一笑,“没关系,你说的对。如果失去了这些外在的,他们也和其它普通人一般,佛家说的众生皆等,大致说的就是这个吧。”真言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叶伽南仰头笑了笑,“我从小便出生在玄清教,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