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蓝衣男子冷声打断,“原来是我低估了你,看来天阙山与西南之谷的封印被破除,不仅仅是因为莫长情,也因为你。”
蓝衣男子的话自然是对沈流萤说的。
他此时此刻就在看着沈流萤,面上既没有长剑被折的气愤与不甘,亦没有紧张与慌乱,他有的只是冰寒与冷静。
他甚至,重新对沈流萤进行评价。
明明是一个高傲得仿佛全天下都入不了眼似的男人,倒不想竟能在片刻间改变对前一刻还鄙夷不已的人的评价,且还是肯定的评价。
“不过——”男子目光冷厉,如剑如刃,“即便你握得住我的剑,却未必挡得住我天枢宫的青天剑阵。”
沈流萤没有理会男子,而是对沈澜清沉声道:“二哥,三哥和二嫂还有小若源就交给你了。”
“小萤。”沈望舒却是轻轻抓住沈流萤的胳膊,眉心微拧,面有心疼与不安之色。
沈流萤却是对他调皮一笑,道:“三哥若是太紧张,闭上眼怎么样?”
沈望舒将眉心拧得更新,毫不犹豫地微微摇了摇头。
“看来,你是未将我天枢宫的青天剑阵放在眼里了。”蓝衣男子语气更冷。
“当然!”沈流萤嘴角扬着冷漠的笑意,“我连你天枢宫是什么玩意儿都从未听过,更别说什么白天黑天的剑阵,我只知道,败者为寇。”
“不错,倒是有点寻常女人没有的傲气。”男子似乎颇为欣赏沈流萤,可下一瞬,他的眸中又盈满了轻蔑,对败者的轻蔑与不屑,“不过,我会把你的这一点点傲气与你身后两个妖邪一齐捻为齑粉。”
“是么?”沈流萤下巴微抬,狂傲之气尽显,“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沈流萤话音正落,他们周身八名男子手中的剑便化成了无数把,仿佛一个碗罩一般,朝他们几人兜头盖下!
小若源害怕得将整个身子都藏到了沈澜清身后,又一次将小脸埋到了他的衣裳中。
沈望舒则是抬起手,罩住了沈望舒的双眼,眼神沉沉。
他的小望舒,温柔得就好像一朵开在春日里的花儿似的,与他们这些见惯了刀光剑影打打杀杀的江湖人不一样,这样刺眼的剑光,不应当让小望舒看到。
越温婉与沈澜清背对而站,死死盯着这些刹那间就能将他们钉着窟窿的剑影。
可她仅仅是看着,一动不动。
因为沈澜清不动,是故她也不动。
她信他所相信。
相信沈流萤足能应对,不需要他们插手。
而就在这些剑光朝他们兜头盖下的一刹那间,沈流萤的左手心里忽然生出了一把长戟来!
准确来说,是她以右手从自己左手心的赤红色流纹里抽出了一把长戟!
而这把长戟,正是墨衣曾握在手中劈开冥道的那柄长戟!
那本是只能由墨衣握着的长戟,如今竟是由沈流萤所控!
不是人间物,却由世人控!
沈流萤在稳稳握住这把长戟时,心中有震惊。
她竟是……拿到了墨衣的武器!
曾经的她,根本就碰不到墨衣墨裳的人物东西!而眼下——
墨衣墨裳诚不曾欺她,她的力量……的确在增进!
只见沈流萤将手中长戟如墨衣使用时那般朝身旁空气用力一个劈下!
一瞬之间,越温婉便见着那些锋利得刺眼的剑影在空气中定格,而后瞬间消散不见!
与此同时,那八名执剑男子齐齐往后倒退一步!
越温婉震惊不已地看向沈流萤,眼眶大睁。
沈望舒抓着沈澜清的手,欲将他的手从自己眼前拿开,但沈澜清非但没有松手,反是将他的眼睛捂得更严实。
小望舒并不知小萤萤已不再是那个同他们一块儿长大的小萤萤,若是让小望舒看到这般已然不似个寻常人的小萤萤,不知是否接受得了这个事。
如今的小萤萤对他们这三个兄长,以及对这个沈家的感情,可不比原来的小萤萤要少,甚至可以说,更浓更厚更深沉。
若是小望舒接受不了他们原本的小萤萤已然不在了的事实,眼前的小萤萤……不知当多伤心。
再看那蓝衣男子,面上仍旧不见丝毫诧异之色,依然是冰寒与冷静。
他只是在看沈流萤的左手,明明空无一物却像是在握着一把极为强劲有力的兵器的左手。
且见由她手心里流出来的血水似沿着这一把兵器慢慢淌下,而非直接滴落在地!
诡异至极!
这个女人……身上明明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力量,甚至丁点内力都没有,可若是没有力量,她方才不过看似随意的一挥手,又怎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化掉了青天剑阵的剑气?
她的力量,是有多深不可测?又是藏得有多好?
这个女人,就算无法生擒回天枢宫,也绝不能将其性命留着。
以绝后患!
就在此时,只见方才齐齐往后倒退了一步的八名黑衣人忽又朝沈流萤急掠而来,这一次,不仅仅是剑影,便是他们的人,都融在了剑影之中,竟是将人与剑合二为一!
沈流萤将手中长戟一甩,横到了面前来,八名男子不断再变换位置,明明剑风就卷在沈流萤几人周人,却迟迟没有席卷上来。
沈流萤看不清这八名男子的动作,所以她未动,她只是在静观,静思,静待。
越温婉却是瞧着眼前不断变换位置的八名男子看得很是眼花,是以她难免地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