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来听听。”
“奴婢五岁的时候,小姑娘家家的,虽说不上调皮,倒也说不上多懂事儿。”玉书眼神悠远,脸上带着笑,一副沉浸在过往美好回忆中的样子,“那时候,奴婢的阿玛给二哥专门请了西席,从那时候起,二哥便不和奴婢一起玩儿了。”
“奴婢小,不懂事儿,只道二哥不喜欢奴婢,阿玛也不喜欢奴婢了,便一直哭闹。闹得阿玛额娘没法子,只好哄奴婢道:‘你大哥二哥都长大了,再不能胡玩了,都得跟着先生学本事才成。’”
“奴婢便道:‘玉书只比二哥小一岁,玉书也大了,玉书也要跟先生学本事。’其实哪里真是就想真学什么呢,也不过是不想自己玩儿罢了。阿玛额娘经不住奴婢一再要求,只能准了。”
用扇子敲了敲手心儿,胤禛评道:“你阿玛额娘倒是容你耍赖,看这事儿就知道,你是打小儿就被宠的过了。”
玉书撒娇,“奴婢那时候年级小,还不懂事儿么,现今可不就好了?”
“好了?”胤禛怀疑地瞥了玉书一眼,摇摇头,“爷看可不见得。从见到爷开始,你这胆子就没小过,什么话儿都敢说。依爷看,现今你这性子也没比你小时候出息多少。”
“哪有~”玉书不依反驳道:“奴婢打七岁就开始真正懂事儿了。七岁那年开始,额娘就不放奴婢去跟着先生学东西了,只拘着奴婢在身边读女四书,教奴婢道理,平时更教导奴婢一些女子真正应该学的本事。奴婢可不就越来越懂事儿了?”
“嗯?”胤禛惊异道:“这么说,你画儿只正经学了两年?”
“对呀。”玉书好似对自己只学了两年画便能达成如今这样,半点不以为异,只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古话说得好,男女七岁不同席么。奴婢大了,便不能再跟先生学了呀?”
“更何况,奴婢还要学那些女子本该学的女红、厨艺什么的,琴棋书画儿便也只能权作消遣。所以,这些都是奴婢闲暇时看书学习,或是自己个儿胡乱琢磨着摆弄的。”
“因这些个在奴婢这儿,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奴婢也不拿它们当什么正经本事,所以也从不曾在别人跟前儿显露过。”
“所以,奴婢倒是真不知道自己画儿画的究竟如何,平日里那些作品,也只自己个儿觉着顺眼罢了。今儿能被爷夸一句,奴婢心里头可高兴地很呢。”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一个稍显得意的笑来。
“爷不过夸了你一句不错,你这尾巴就快翘到天上去了。”胤禛戏谑道:“看来以后,爷可不能随便夸你了。”
“别呀,爷。”玉书拉着胤禛的手晃晃,“您该夸就夸,奴婢保证不骄傲自满,成了么?”说完,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胤禛,一副“我一定会做到”的坚定样儿。
胤禛一扬眉毛,“看你表现。”
“啊?”听完这话,玉书仿佛泄了口气,将胳膊肘垫在炕桌上,用右手懒懒地拄着下巴,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儿,自顾自地小声嘟哝,“反正不管奴婢骄不骄傲、得不得意,想得爷一句夸奖都不容易,那奴婢还是这样儿吧。得一句夸奖,能乐一阵儿也是好的。”
胤禛敲了敲她脑门,好笑道:“你这又自己嘟囔什么呢?”
玉书赶忙冲他讨好一笑,“没什么呀,奴婢,嗯,奴婢是在自我开解呢。”
“你呀,”胤禛摇摇头,弹了下她脑门,宠溺道:“狡辩。”
听了这番评语,玉书吐了吐舌头,冲胤禛嘻嘻一笑,装傻不说话。
胤禛白她一眼,见她那副精灵样儿,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