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战径直行到丁小胖身后。
丁小胖半点也没察觉,仍旧侃侃而谈:“信不信由你,总之丁将军是我爹,圣上是我干爹,你们现下不来巴结我,等我长大到宫里见到干爹,叫他把你们一个个全卖到怡红院……”话没说完后领又是一紧,杨战用了和丁子阳一模一样的手法把他拎起来。
丁小胖这次学了乖不再手脚乱踢,回头望见杨战宽厚的胸膛,再一抬头见到他颌下的胡茬,问:“叔叔,你抓着我做什幺。”
杨战指了指跟上来的丁子阳:“你叫他爹,又说你爹是小……开国将军,这人是什幺开国将军。”
丁小胖答不上,见杨战凶巴巴瞧着自己不禁十分害怕,但不知为何,要让他说丁子阳不是自己的爹,又如论如何说不出来,一着急便使出了平日里对付金银二姝的绝技,鼓起腮帮子装哭。
杨战正想再吓他一吓,见他毫无征兆的抽泣起来,自己反而呆了,只得将他搂在臂弯里,柔声道:“朕……叔叔不是凶你,你答不上便算了,我再问你,你说圣上是你义父又是怎幺回事。”
到了这份上丁子阳也不想吱声了,丁小胖毕竟是个小孩儿,杨战乐意相信小孩儿胡说八道自己也管不了。
丁小胖一下子不哭了,搂着杨战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叔叔真好,一点也不凶。我说圣上是我义父,那是因为我做梦梦见了。”
丁子阳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心里又把金银二姝骂了一顿,小胖子你好歹是我丁子阳的种,撒谎能撒得有点技术含量吗。
7、淫药
杨战也听得两眼发直,不确定的问道:“梦见的?”
丁小胖认真点头:“是呀,我梦见我年轻的时候……”
丁子阳忍无可忍:“你是不是想说你很小的时候。”
丁小胖道:“反正是我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日子,梦里我爹爹是英明神武的开国将军,他抱着我喂我奶喝,一面喂一面说‘孩子,你长大了要学你爹,不要学你义父,你义父是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没胆子,脾气还不好,人又骄傲,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要是学他咱们丁家就绝后了,你跟着他姓杨好了。’他还说了好多,但我做梦迷迷糊糊,现在记不得了。”
杨战听一句眉毛往上跳一下,听得最后忍无可忍回头盯住丁子阳,要是目光能杀人已经把丁子阳凌迟了好几次。
丁子阳倒是面不改色,耸耸肩:“犬子说了那是做梦,梦里说话的是开国将军,杨公子要想追究只能到将军祠找丁将军了。况且犬子梦里的义父乃当今圣上,圣上英明神武宽宏大量,想来即便知晓了也不会同一个小娃娃计较。”
他说得轻松,其实心里早在暗暗叫苦,别人不清楚他自己还能不明白?丁小胖描述的场景压根不是做梦,而是丁子阳生前真正做过的事,那时丁小胖还只是个婴儿,丁子阳只道他什幺都不懂,无聊起来便常常胡说八道,不料丁小胖心里留了印象,长大后还以为是自己做的梦。
杨战正眼也不瞧丁子阳,将丁小胖轻轻放在地上,道:“谁说圣上英明神武?圣上没心没肺,没胆子,脾气还不好,人又骄傲,总以为自己了不起。他现在便要去刨了丁子阳的坟,把他的尸身拖出来暴晒三天。”
激动之下没注意音量,几个孩童听得清楚,立马呼天抢地:“爹,爹你来,这个人诋毁圣上,还说要刨开国将军的坟。”
“爹,娘,快来呀,有人要刨将军坟,还说要鞭尸。”
“哎呀,爹娘,伯伯,这人要拖开国将军的尸身出来奸尸。”
所谓的群众基础就是这个意思,几个小孩的声音刚一传开,四面八方早已涌出无数民众,一个个怒气冲冲仿佛杨战准备挖的是自己家的祖坟似的。
杨战原本说的是气话,见状哭笑不得,想到自己的师弟死后仍受爱戴,不免又有几分欣慰。偏偏丁子阳自己毫无觉悟,还嫌不够乱,一脸忠心耿耿的喝道:“陛下,咱们并肩子上,和这群愚民拼了。”
杨战恨不得跟他拼了,古往今来哪有皇帝在街头跟寻常百姓打架的,光想想就觉得好笑,转身准备开溜。丁小胖眼疾手快抓住他裤腿,仰着脸道:“陛下叔叔,你气度不凡生得又俊,要不然你当我义父吧。”
杨战急着跑路,也没多想,点头道:“行,今儿起你便是我干儿子。”
丁小胖仍不放手,踮着脚把手里的冰糖葫芦往上举,因为身高问题最终只递到杨战胸口,撒娇道:“那你吃颗冰糖葫芦,便当是真答应了。”
杨战埋头随口吃了一颗,伸手在他头上拍了拍,随即展开身法跃到屋顶上,头也不回的溜了。他身子颀长挺拔,疾奔起来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众人追赶不上,当即爹爹妈妈的骂了开来。
丁子阳猛的转身,发现街边奔出几条身影,沿着杨战离开的路线追了上去,这几人个个轻功不俗,在白日里穿了夜行服,又用黑布包住头脸,显得极为诡秘。丁子阳瞧出他们不是杨战的暗卫,猜到必是刺客无疑,不禁在心里冷笑:“区区几个毛贼,以我现在的状况也能轻易拾掇,还能伤到正值巅峰的杨皇帝不成?”
想到几年不见杨战的武艺定已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倘若真是他杀了自己,这仇报起来可不容易。
正在这个时候,丁小胖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抱住丁子阳的腿,